“嗯?”安苳迷茫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小嘉偷瞥了岑溪一眼,声音更小地说道:“你知道要是我敢拿水果去喂我姐,会发生什么吗?”
安苳愣了下:“发生什么?”
小嘉把手刀放在脖子边,面目狰狞地砍了一刀:“我就完了。”
“哪有这么夸张?”安苳笑了笑,低头从背包里换洗衣服。
其实,高一时她刚认识岑溪时,并不害怕对方,更多的是羡慕和好奇。
开学那天,岑溪无可避免成为了大家关注的焦点,安苳当然也不例外,她频频把目光投向岑溪,看着对方漂亮合身的polo短袖衫、格子短裙,以及窍细白皙的手臂、小腿,粉红色的膝盖……
而对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注视,对所有的目光都不予理会,一脸淡然地坐在第二排座位上,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在一片嘈杂声中专心阅读,侧影如同一棵挺拔的修竹。
安苳从来没见过竹子,看到岑溪那一刻,脑子里便突然有了具体的想象。
后来她来往於西南地区送货,经常见到竹林,每次见到,她都会觉得熟悉。
别人把人比作竹子,她不一样,她把竹子比作岑溪。这些竹子很“岑溪”。
也许对她来说,从某一个时刻起,岑溪在她心里变成了一个形容词,成为她衡量万物的尺度。
而当时,穿着洗得泛白的衣裤、旧得看不出颜色的帆布鞋的她,成绩吊车尾的她,无疑是很不“岑溪”的。
岑溪并不让她害怕,就算是因为笔记本被岑溪气哭那天,她也并没有害怕。
在岑溪面前,更多的是无力,挫败。
因为如果岑溪是正确的,那“不岑溪”的她,就是错的。
令人挫败的是,岑溪好像永远是对的,她永远是错的。
可能这就是岑溪的可怕之处吧?她就像一面镜子,小嘉在她面前,也是错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只要和岑溪好好相处,得到岑溪的肯定,那么她就不再是“错的”。或许这算一种心理安慰,算一种奇怪的执念,但安苳这个人很实用主义,不会把事情想太深,怎么样做让自己心里好过,她就怎么做。
小嘉晚上喝水喝多了,又吃了不少水果,安苳刚进去,她就有点想上厕所了。
想到安苳一向洗澡快,她便忍了十几分锺,实在忍不住就去敲卫生间门:“安苳姐!我想上厕所,憋不住了……你什么时候出来啊?”
安苳应了一声:“马上!”说着便加快了速度,胡乱把衣服套上,开门出去了。
出来才发现,刚才太着急,衣服穿反了。
她看了低头看书的岑溪一眼,在自己床边背过身去,解开扣子脱掉上衣,光着上身把衣袖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