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放假回学校,来得最早的安苳坐了两个小时大巴,有点累了,回到宿舍就睡了过去,醒来时,她枕边就放了一大把这种包装晶莹剔透的巧克力。
当时,这对於城里孩子来说,也算不上特别稀奇的零食,但对於安苳来说却很难得,就算是过年,也很难吃到。
当时安秀英的病仍然很严重,做不了农活儿,只能把田地承包出去给别人种,家里只靠着那那点可怜的承包费以及安秀英养的几十只鸡鸭生活。
安苳在学校也是能省则省,有时候一周都用不上二十块钱。
中午等车时为了省钱,她只吃了一个面包,现在已经是饥肠辘辘。
她坐起来看着那堆糖,揉了揉眼睛,咽了下口水,然后探头出去问道:“谁给我的糖?”
对面下铺的舍友坐在床上晃着腿,举起手里的巧克力对她晃了晃,笑道:“岑溪给的。”
安苳探头往下看,岑溪却不在。
对面的舍友说道:“她去操场背单词了。”
安苳“哦”了一声,然后就看到对面舍友,以及斜对面舍友的床上,都放着一把巧克力,但是,她们的巧克力,都没有自己的多。
她这里几乎是二倍那么多。
岑溪给了她最多的巧克力。
这个发现让她心脏狂跳了起来。
其实她和岑溪没说过几句话,甚至那不久之后,她便看到了岑溪在抆她踩过的床边,但是,这些巧克力,也同样在她记忆里挥之不去。
当时,她就想和岑溪做朋友。
可惜……她后来好像一直在得罪岑溪。
也正是因为她心存幻想,后来被岑溪讨厌时,她才会那么在意、委屈、伤心。
见岑溪想不起来,安苳有些失落,但也没继续说那件事,只是把话题拉回了巧克力:“嗯……我是觉得,这种巧克力虽然质量不好,但买它的人还是很多,嗯,重要的不是它的质量,而是它的……它的那个……”
“意义,对吗?”岑溪接话。
“嗯嗯,对。”安苳不好意思地抿唇,“就是意义。”
虽然安苳的表述颠三倒四,但岑溪还是提炼出了她想表达的逻辑——想用最少的成本,赚最多的钱,商品意义的打造很重要,卖一本算一本是不行的。
仔细想来,安苳的这个看法和她在沈城做海报的灵感,竟然如出一辙。
只是,她是从教科书和百万级别项目中学到的,而安苳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孩子……巧克力……意义……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