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柴火哔啵的燃烧声中,她猛然惊醒,突然想到岑溪考上了京大。
京城,对她来说多么繁华而又遥远,岑溪却像鸟一样轻盈地飞去了那里。
想到岑溪,想到京城,她就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好卑微,好可笑。
岑溪离她像夜空上的星星一样远,也像夜空上的星星一样注视着她。
“我当时……不是特别清楚你家的情况。”岑溪咬了咬唇,说道,“对不起。我没帮助过你,还对你那么凶。”
她这辈子很少道歉,今天却给安苳道了两次。
这一次,算是她当年欠安苳的吧。
“没关系的!岑溪。”安苳立刻抚了抚她肩膀,柔声说道,“都过去了。而且,你帮过我好多次,只是你忘记了。”
有吗?岑溪一点都想不起来。
两个人的体温交织,烘烤得被窝暖暖的,她思维变得有些冲滞,然后听到安苳说道:“晚安,岑溪。”
声音低沉温柔。
在她沉静的睡眠中,沙尘暴慢慢平息了。
其实岑溪一直都不习惯和别人睡一床被子,原本想着聊完天,她就出去客厅拿另外一床被子,却没想到和安苳说着说着话,竟然就慢慢睡了过去,还睡得很好。
日上三竿,她才悠悠醒转,一睁开眼,就对了安苳黑亮的眼眸,对方也不知道这样看了她多久。
窗帘不够遮光,卧室里一片明亮,岑溪和她对视了几秒锺,突然觉得很是别扭,立刻起身:“你醒多久了?”
安苳慢慢起身,忍耐着右臂的麻木,温声说道:“醒了有一会儿了。”
两个人又对视了几秒锺,安苳先忍不住弯起了眼睛,岑溪也微扬了下唇角。
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好幼稚。
成熟的岑溪收敛起了莫名其妙的笑意,又恢复到了平日的一本正经:“出去吃饭吧。”
陈慧早就把饭做好了,看到她们一前一后出来,一起去卫生间洗漱,还挺高兴的:“看你们俩笑得,这是和好啦?”
岑溪懒得理她,倒是安苳高兴地和陈慧多聊了几句,听陈慧说不怎么会杀鱼杀鸡,立刻就表示自己可以帮忙杀了再回家。
吃完饭,岑溪和陈慧站在厨房门口,一个抱着手臂脸色严肃,一个捂着眼睛不敢看。
安苳戴着一条HelloKitty围裙,手起刀落,不到二十分锺,那两只活土鸡就变成了规整的鸡块,分类装进了保鲜袋里,养在水桶里的两条鱼也成了干干净净、马上可以下锅炖的食材。
然后安苳把刀和案板洗了,手也洗了,笑眯眯地转头说道:“阿姨,吃不完的冻冰箱里就好。你要是爱吃,下次我再带两只给您。”
“别了别了……”陈慧脸色苍白,“我是真的不敢杀鸡,你岑叔也不行。”
“那我下次杀好了再带过来。”安苳解了围裙,笑着说道,“这鸡好吃。”
陈慧眉开眼笑:“你这孩子,叫我怎么好意思呢?也太让你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