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正平边吃边说道:“苏伦戈其实没什么好玩的,要玩就去西部,东部没意思嘛……”
陈慧白了他一眼:“你去过西部吗?”
岑正平咳嗽了一声:“这不是在说岑溪吗?我又不喜欢去沙地玩。”
陈慧哼了一声:“那你说个屁。”
岑正平不服气,刚要反驳, 就听到岑溪说道:“听说你想让曹英走?”
岑正平气焰顿时灭掉了一半,含糊道:“这个嘛……我只是随便说说, 不是还没跟你商量嘛。”
“曹英是我找来的人。”岑溪面无表情地说道, “而且一开始就说好了,一切都由我来做主,我不觉得任何人有资格跟我商量这件事。”
“你……”岑正平面子有些挂不住, 不轻不重地把筷子一放, 语重心长地说道,“岑溪, 这家店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开的,它现在生意变好了,我有一份功劳,也有一份责任嘛!再说你还年轻,凡事跟我多商量, 不是更好吗?”
岑溪懒得再跟他多说, 随意吃了几口,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在沙地的帐篷里住了这么多天, 再回到家里来,竟然觉得她的卧室十分空旷。
却又觉得她家十分狭窄。
岑溪坐在了小沙发上,曲起长腿,额头抵住膝盖,闭上眼睛。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如释重负的,但却没有。
反而有种放纵过后的空虚和不安感。
是安苳要和她做朋友,也是安苳没有分寸地接近,一切都是安苳主动的,她只不过是待在原地被动承受而已……
这不能怪她,对吗?
也许在很久之后,安苳还会感谢她,感谢她今天的隐瞒和不负责,更感谢她没有把对方拖入“歧途”。
可是……她却为什么还是开心不起来。
也许是因为她厌恶自己学会了成年人的“心照不宣”;也许是因为看到安苳听她说“朋友”两个字时,眼底那一抹疑似受伤;还也许是……她确实有一些喜欢安苳。
她可以向全世界隐瞒,但她无法隐瞒自己。
这种不知因何而起的喜欢令她烦恼,令她新鲜,也令她嫌弃。
她发誓要离开白石镇的,她发誓要和这个地方决裂,兜兜转转28岁却仍旧回到了起点。
甚至……喜欢上了一个白石镇的女人,她曾经并不欣赏的安苳。
她厌恶这样无能的、对人生失去掌控的自己。
她甚至都有些分不清,她到底是喜欢安苳,还是喜欢上了低谷期的坠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