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一个穿polo衫和短裤的男人快步跟上来,热情地从安苳手中拎过那袋液体中药:“小安,我来帮你拿吧。”
岑溪的目光落在了那男人脸上。
那男人戴了眼镜。
呵,长得真丑。
安苳对电话那边说着包装尺寸的问题,顺手就把塑料袋给了那男人,冲他客气地笑了笑,这笑容落在岑溪眼里,说不出地刺眼。
两个人走进单元门,岑溪看着他们的背影,只觉得眼前这幢直入云霄的高层建筑,正在轰然塌陷,她心里一片狼借。
好,现在她看到了。
她陷入了天崩地裂的麻木之中,咬住下唇,直到唇间泛起了淡淡的血腥味,才猛然回过神来。
不知不觉月亮已经到了中天,她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
她想起来,却发现腿已经麻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西装裤,用力攥紧腿侧的布料,晶莹滚烫的水珠溅落下来,在优质的布料上弹开,了无痕迹。
她吸了吸鼻子,咬着破了皮的嘴唇,学着安苳以前用过的办法,用力按压大腿下侧的肌肉,麻木感稍有缓解,她狼狈地站了起来。
一天没吃东西,一阵天旋地转。
她扶了一把椅子,缓了几秒锺,咬紧牙关,转身快步走进单元门里的电梯。
她脸色苍白,看着数字逐渐攀升。
“叮”地一声,电梯停在安苳家门口。
岑溪扶了一下墙壁,抿唇忍住恶心,按了下门铃,怕里面听不到,又用力敲了两下门。
里面传来一声模糊的“谁”,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大声回答。
门开了,安苳穿着拖鞋,一脸疑惑地看向外面,看清站在门口的人,猝然愣住:“……岑溪?”
门口的人确实是岑溪,但又不像岑溪。
盘起的长发乱了,碎发耷在脖颈上,脸色苍白,眼睛鼻尖和嘴唇却红得吓人,下唇上有一记血痂,颈侧和手腕还有好大的几个红包。
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岑溪嘴唇翕动了下,刚要说话,安苳身后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小安,这是你的朋友吗?快进来快进来!”
岑溪脸上那抹脆弱顿时荡然无存,她冷冰冰地看向安苳,哑声质问道:“你相亲了?”
这一刻,她的委屈和愤怒达到了顶点。
她盯着安苳,看着那熟悉的眼睛和嘴唇,希望能听到一句“没有,你从哪里听说的,都是误会。”
但是,安苳面露震惊、焦急之后,尴尬地瞥了里面一眼,嗫嚅道:“呃……算是吧。岑溪,你先进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