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维持了好一会儿的粉饰太平,终於还是被打破了。
她突然有种沉重的负罪感。
安苳反应这么大,跟她之前的行为应该有关。
她因为相亲的事情,狠狠地羞辱了安苳,这件事不可能这么快被安苳忘记。
所以,安苳是因为怕她,怕她的羞辱,所以才不去相亲的吗?
安苳说过,喜欢她很痛苦,那对於安苳来说,什么才是不痛苦的?
回到从前的人生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就心如刀绞。
“安苳……”她咬了咬唇,艰难地开口,“之前的事,是我说得太过了,你不要被我影响,现在如果你想的话,其实也……”
“……不,我不想。”安苳突然抬头看向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盛满了不可置信,“岑溪,我说过的,我没办法跟以前一样了。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旁边那对母子快速吃完走了,店里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岑溪薄唇翕动了一下,却没再说话。
她现在脑子里很乱。
其实她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要约安苳出来吃饭,她只知道肖芝和媒人都在对安苳虎视眈眈,她不想安苳去相亲,更不想安苳和肖芝混在一起。
原本,她可以和安苳聊点家常话,聊点开心的事,让这顿饭轻松愉快地过去,可没想到,她实在想得太简单了。
她们之间已经矛盾重重,加上她满心的醋意,又怎么可能心平气和。
正好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安苳结了帐,两个人一前一后出门,沉默着上车。
寒风被关在门外,安苳发动了车子,岑溪目光落在了她前面的一副旧墨镜上。
竟然还在戴旧的。不是已经给她买新的了吗,为什么不用?
这副旧墨镜真的已经很旧了,上面都是划痕。
看着这副旧墨镜,岑溪心脏像是被揪了一下,钝钝地疼了起来。
也许封闭的环境更令人有安全感,也许是感觉到了她此后再无借口和安苳见面,她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轻声说道:“其实,我之前一直觉得,你更喜欢异性。”
她浓密窍长的睫毛轻颤,望着外面的夜色,“我其实一直都很害怕,害怕你是一时兴起。”
让她承认,她在害怕,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就像让安苳情绪激动一样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