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安秀英在沙发上沉着脸。
这些天安苳已经很没良心了,不光把她完全交给了姓徐那个老货,还一分的零花钱都没给她。以前安苳几乎每周往她微信里打钱,她看上什么要买,安苳最多也只是问一句,最后还是会乖乖把钱打给她。
现在呢?老周现在不搭理她了,她也不能再去养身馆,整天不是去楼下打牌,就是闷在家里。安苳出去这两天,对她一句过问都没有,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以前安苳只要闲下来一点,都会开车带她出去逛逛,最近几个月却没有过了。
暖气越来越凉了,安秀英不禁打了个寒颤——安苳对她态度确实不同以往了。
尤其是年后这俩月。
不对……安苳那脾气和脑子,什么“精神科”“谘询”,这些城里来的名词,根本不像是她说出来的,肯定有人怂恿她!
到底是谁,是那个野男人,还是岑溪那个妖精?
安苳以为第二天母亲肯定还要继续闹,但出乎她的预料,安秀英不但没有闹,反而心平气和,她出门的时候,还蹒跚着走过来,让她慢点开车。
安苳转身,看到安秀英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好。妈你回屋去吧,天冷。”
安秀英难得笑了笑:“哎,知道了,你快去吧。”
看着女儿高瘦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前,安秀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接下来的几天,安秀英反常地平静,平静到安苳甚至觉得不习惯,别扭。
安秀英平时不是对她冷嘲热讽,就是指着她鼻子骂,这几天却像霜打的茄子似的。
她不放心,私底下问了徐姨几句,徐姨问道:“小安,你跟姨说实话,是不是真要把你妈送精神病院?”
“没有,徐姨。”安苳认真解释,“我是想带她去做一下谘询,如果真有什么事,也好早点治疗。”
徐姨点头:“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没良心的孩子。你妈可能就是想偏了,被吓坏了。”
安苳叹了口气,用粗糙的手心搓了搓脸,疲倦地说道:“徐姨,那麻烦你多跟我妈解释几句吧。”
她这几天实在太累了。要带安秀英去京城,就得腾出不少的时间,她得把生意上的事情都安排好,原本要去松城约胃镜的,也没腾得出空来。
还有,再过几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她和岑溪在一起两个月的纪念日。
一个月的时候,岑溪请她去了高档餐厅吃饭,这次,她也想给岑溪一个惊喜。
安苳从抽屉里取出那只檀木雕花方盒,不知道第多少次打开,看着那支高贵飘逸的白月光手镯。(1)
冰透朦胧的质地,像是封存了一截月光。
就像这十三年来,她把岑溪封存在心里。
她从没想过,认识岑溪的第十三年,她会得偿所愿。
那么,她可以再贪心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