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自己不需要道歉,这个话题轻而易举地就带了过去。
冉伶是一个比她想象中更热爱生活的人,并不符合虞听印象里大多数艺术家们颓废的气质,她温柔细腻,善良明媚。短短几天,阳台和院子被她种满了花。她很有耐心,家里的很多地方都被她摆上了她自己插的花。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花,这或许也是她的一种灵感来源。搬家时虞听看到她过她的一部分画作,也有很多花,白茉莉、红玫瑰、风信子……各种各样的,画风大多温柔又荒诞。她写的书虞听倒是没有看过。
想起她那些画,虞听偶尔会思考,冉伶为什么会失眠呢?她为什么会入睡困难?她的声音是怎么消失的?在这个精神疾病盛行的年代,作为着手艺术的高发病人群,冉伶也有什么精神或是心理疾病么?
可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她太温柔了,却又像。
这些只是虞听闲暇之余才会偶尔思考的问题,她明白,如果自己问冉伶,冉伶一定会对她说。或许还会因为她的关心而感到感动。可虞听暂时没有精力,也没有意愿去安抚她的脆弱和破碎。
回过神来,冉伶又给她发了信息:【听听今天忙么?】
虞听问:【怎么了?】
冉伶:【想问你几点下班】
前两天她们一起约定好了今天入住新家,冉伶大概是想和她一起吃个晚饭。
虞听瞥了眼自己剩余的工作,【不确定,今天的工作比较多,可能要加班可能会晚一点回去,要是饿了你就让宋姨给你做菜,不用等我】
宋姨是从小照顾冉伶的佣人阿姨,会手语,冉伶很信任她,把她一起带了回来。
过了一会儿,冉伶:【想等你】
虞听弯了弯唇。
*
燥热的街道渐渐被夜幕笼罩,人造灯光一盏接着一盏亮起,杂乱无章地喧闹繁华着,人影出现又被吞没。
晚上快八点,商业大厦依旧灯火通明,虞听着手处理完最后一件事,疲惫地闭了闭眼,电脑关机后离开办公室,按下了负一层的电梯。
回国接手虞氏集团这两年来她其实很少像今天这么忙,虞听是享乐主义,知道生命诚可贵,做什么都喜欢做甩手掌柜,不想把时间都放在“辛苦”这件事情上。
若不是她的所有物正被她所憎恶的人觊觎,她可能会更加不闻不问一些。
地下停车寂静无人,刚系好安全带,扔在一旁的手机又响了。
机身躺在座椅上有节奏地震动着,前女友的名字【时宜】赫然呈现在屏上闪烁。
虞听往后靠了靠,带着几分倦意接听:“喂?”
时宜那一边充斥着放纵的杂音,交谈、弹唱......虞听只需要三秒锺就可以分辨她在hear。
“忙完了?一起喝一杯?”时宜没有兜圈子,目的明确。女人向来清冷的嗓音里带着一股慵懒的醉意。她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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