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听有些担忧,抬手帮她抚背,忽然想到,冉伶从前病弱的许多时刻,是不是都在这样忍耐。
虞听远走,她独自一人留在云城熬夜设计婚纱和戒指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难受过?
虞听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冉伶缓了几分锺,告诉虞听自己想回家。
开车不方便照顾冉伶,虞听打电话让司机来接。
十五分锺后,司机来到。
坐进车里,不再有旁人瞧着,冉伶彻底地靠在了虞听的怀里,手臂环抱着她的腰,整个身躯紧紧贴着,脸抵着她的脖颈,十足依赖的模样,似乎不愿和她有一点儿缝隙。
对冉伶一开始就没有边界感的靠近虞听就是纵容的,更何况是现在她这么难受的时刻。虞听由她抱着,也揽着她,偶尔轻轻拍拍她肩膀安抚。
冉伶的呼吸很轻,虞听没分出精力去做别的,细细感受。慢慢的,她缓和一些了,比刚刚在餐厅时要放松些,脸也恢复了些血色。
她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虞听松了口气。
车内安静无声,口袋里的手机又震了震,虞听拿出来看,时宜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
【时宜:你倒是会装得很,就擅长做些妻妻恩爱的样子】
【时宜:跟一个哑巴逛画展有意思么?】
跟一个哑巴逛画展有意思么……?
虞听蹙了蹙眉,发现自己不太喜欢听这种话。与此同时,她感受到目光的注视,冉伶不知何时睁开了湿雾的眸子,抬眼看着虞听。
关掉手机,虞听低了低头,柔声问:“感觉好些了么?”
冉伶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好多了。
虞听说:“还有一会儿到家。”
“……”
——嗯。
“可以再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又难受了。”
冉伶听她的话,垂下了眼眸。
虞听再次抬手,拍了拍她消瘦的背脊。
很快回到家,虞听陪着冉伶上楼。
还没有到晚饭时间,冉伶也没有胃口吃东西,虞听担心她的身体,要她睡一觉。冉伶听话地换了睡衣躺在床上,虞听坐在床边陪她入睡。
冉伶要牵着她的手,她没有拒绝。
她们两个人都喜欢拉着窗帘在昏暗静谧的环境里入睡,此刻,仅有虞听手上的手机亮着微弱的背光。
可浏览的网页冲冲没有翻页,虞听的视线落在大床上女人的眉眼间。她的伶姐姐大概是做噩梦了,漂亮的眉头蹙得很紧,握着虞听的手时不时便用力,喉咙里不时冒出两句嘤咛。
做什么噩梦了?虞听明明在她身边,明明牵着她,这样也会做噩梦么?
虞听放下手机,撩起盖住她半边脸的长发,掌心覆上她的脸颊,用虎口摩挲了一下她的眼尾,居然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湿意。
她哭了,在梦里流泪。
虞听惊讶,也感到好奇,冉伶到底做了什么噩梦?关於谁?是关於虞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