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想回家,这些画暂时都先送到【等待花期】。
“没了吗?那冉小姐可以先回去了,剩下的画具我们来就好,我们会很小心的。”
楼梯间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隐约伴有轻盈的脚步声,虞听抬头望去,扛着纸箱的男人身后跟出来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
身姿很窍瘦,脸色很苍白。长发随意挽着,脸侧落下几缕稀碎,显得有些凌乱。她垂着眼皮,一身棉质长裙外披着件羊绒大衣,扶着扶手缓慢地走下楼梯。
虞听的眼睛不自控地跟随着她,她也在某个瞬间掀起了眸子和虞听对上视线。
两人隔得很远,她的眼睛犹如一汪冬日凛冽的泉水,很淡又很清,带着股淡淡的疲态。仅是一秒,她便再次垂下眼皮望门外走。
她加快了脚步,刚刚的那眼对视似乎只是她瞥了虞听一眼,整个人比刚才看上去要冷淡得多。
虞听第一次觉得她这么陌生,不像曾经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个冉伶,却又明明就是那个冉伶——不属於自己的冉伶。
虞听的发悸的心又开始往下坠,她的侧影越出了虞听的视野,夹杂着搬家公司的杂声,虞听闭上了眼睛。
她在空气里又嗅到了一丝茉莉花的香味。
这好像是一缕慰借。
虞听仰头靠在沙发上,头脑昏沉。后来这个片段一直出现在她梦里,相对的,冉伶在这一次后彻底消失在了虞听的生活中。
这一次她把她的所有东西都搬走了,她们没有任何财产纠纷,冉伶一如她所说什么也不要,只带走了她自己的东西,还有她的孩子,那两只猫。
——听听真的喜欢猫猫吗?
——我们一起养两只猫好不好?
那天虞听在客厅呆到天黑,她睡在客厅,醒来已经天黑,客厅太冷了,没人管她。身体虚弱得更厉害,烧得更厉害。
虞听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病了,她打开手机,只看得到源源不断的工作消息。她给金雅打了个电话,把所有的工作都交给她。金雅听得到虞听有气无力的低沉嗓音,什么也没多问。
随后,她也不愿意呆在空荡荡的别墅,这里本来就不是她习惯的家,她不喜欢这么大这么空的房子,她喜欢一眼望到头只属於自己的房间。虞听也搬回了公寓,她试图回到以前的生活。
没什么不对的,没什么不好的。冉伶说得对,她跟冉伶结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就是利用她,利用她得到自己想要的,并不爱她,只是一直陪她演戏演上了瘾,忽然分开自己不习惯罢了。
虞听觉得就是这样。
可她病了。
原先一两天就能好的病被无限拉长,一周、两周……反反覆复地发烧,咳嗽、感冒。无法痊愈。
从前只要不是它来了,虞听的睡眠质量算得上可以。奇怪的是现在就算她已经病成这样居然也会夜夜失眠,躺在床上头疼到精神恍惚也没办法泯灭意识。思绪入杂草,一斩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