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没有再说话,陈飘飘将头搁在陶浸的肩膀上,沉默着看完了这出听不清的话剧。
偶尔拿起旁边的啤酒罐,喝一口酒。
很多时候,喝酒是为了发泄,无论是悲伤、喜悦、还是欲望。喝酒的过程像是在往身体里充气,眼睁睁看着情绪一点点鼓起来,被灌满氢气的皮囊也飘起来,理智想要远离地球,到更高层,更缺氧的地方。“嘭”地一声炸掉,似猝然绽放的烟火。
第一次出行的小情侣没有错过这场烟火,她们在海滩边拥吻,微光细细碎碎地落在她们脸上,如同明明灭灭的希望。
盛大又空虚。
陈飘飘仰脸凝望海上的烟火,眼圈儿红红的,像是被烟燎了,下次她还想带外婆来,或者去其他地方也好。
陶浸侧头注视她,她脸上的表情明明十分动容,可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欢呼,尖叫,或者喃喃地说一句,真好看。
她只是红了眼眶,吸吸鼻子轻声问:“这么多烟花,每天都放,谁付费?”
陶浸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子,问了一个实际到煞风景的问题,可她的语气,好像在说这是个童话。
谁来为这场童话付费呢?
烟花散尽,刚好十二点,她们回到已陷入深眠的酒店,轻手轻脚地上楼洗澡,接着在床上喝完剩下的几罐“酒”。
雪松的香气弥漫在枕间,陈飘飘被包裹,手往栽种雪松的峰顶上攀。
陶浸阻止她,瞳孔里的倒影被海边月色织就,弱得似刚从水中打捞出来。
湿漉漉的眼神快要溺水,温软的手腕下,血管也在突突跳动。
和理智搏斗时,克制的张力最为致命,她将话语从呼吸里推出来:“她们在楼下。”
那又怎样?
微醺的狐狸把轻吻落在眼角:“楼上楼下都不行?我还想过在宿舍呢……”
她捂住陶浸的嘴,指尖稍稍用力,像一个预警。
告诉她,自己的下一步动作。
楼下的人当然会相信她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像中午席间那样。
这一觉很沉,到10点过才浑身酸软地醒来,陈飘飘穿好衣服,先把地上的纸团扔到垃圾桶里,再按下窗帘开关。
缓缓的轨道声中,和煦的阳光洒进来,被子也变成金色。
陶浸皱眉,睡眼惺忪地醒来,看见陈飘飘打开玻璃门出去,扶着阳台的栏杆:“今天天气好,水蓝多了。”
她很开心,连发丝都在雀跃。
拍两张照发给外婆,听见楼下的小马在喊:“你们起来了吗?”
“起来了起来了,”陈飘飘跑到楼梯处往下望,“你们都洗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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