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当初轻轻下垂,时不时瞄一眼陶浸的神情,一点都不一样。
“到了。”Arick招呼陈飘飘过来。
这是陈飘飘第一次见到她的B角。
跟自己很像,准确地说,跟18岁的自己很像,白白的,文弱的,没那么有风情,更腼腆一些。
她散着一头乌云般的长发,背着手听Arick和陶浸她们讲戏。
陈飘飘本以为,陶浸作为制作人,不会在剧目呈现上参与太多,这两天才了解到,戏剧团队里有个岗位叫做“戏剧构作”,也就是把握整个戏剧结构,调整具体片段的位置,或者针对每个部分的强化弱化给出建议。
陶浸不仅是制作人,也负责这部分工作。
而孙导由於在江城忙另一部剧的演出,前期的创作部分由陶浸工作室主导,导演团队吴老师跟组。
陶浸还是保留着当年的习惯,坐在舞台边缘听,随意自在,不显山不露水。
瞥见B角小周拢了拢头发,陶浸插了一句:“扎起来吧,等下会热。”
剧场中央空调很费电,排练时温度都打得比较高。
“我不会扎头发。”小周用手把头发拧起来。
陈飘飘抬眼看陶浸,她抿着嘴,没说什么,低头翻了一页纸。
剧本里刚好是一句台词:“有时候,爱是能被简单换算的。”
“它等同於你的倾诉欲,等同於,可说不可说的那一句。”
小周喃喃阅读。
第一幕很短,女主的自我介绍,台上就一张椅子,陈飘飘单方面表演和闺蜜的通话。
这种戏她实在得心应手,因为组里需要做CG的情况很多,有时也会在全绿幕场景下表演,还有剧组为了省钱,几十场戏赶在一起拍完,连换搭档都来不及,她就对着空气演。
整体状态还算可以,台下的陶浸双手交叉於胸前,抱着胳膊静静凝望她。陈飘飘是个很努力的姑娘,昨天才拿到修改后的完整本子,今天就可以背下来。
但她最大的问题,是表演不走心,跟握着好几张面具似的,随手扔一张在脸上,没有过渡,没有层次,没有流畅性可言。
可能跟拍短剧总是一个镜头一个镜头来有关系。
陈飘飘认真聆听吴老师的建议,余光瞟见小周站在陶浸旁边,卷着本子,若有所思地翕动嘴唇,也在片刻不敢耽搁地练习。
这很挑战陈飘飘的胜负欲,尤其是,小周时不时问陶浸两句,陶浸侧头答她。
有一秒,小周笑得挺开心的。
陶浸说了什么?
说了“你有plan B”吗?还是说,她就是陶浸的Plan B呢?
嫉妒心隐隐冒头,早被收服且已经认命的猛兽忽然惊醒,被铁链锁住的手腕狠狠一拽。
一上午过去,负责餐食的老师拍拍手让大家收工吃饭,同事们收拾好东西,陆陆续续往食堂走。小周跳在陶浸旁边,仍在拧辫子:“浸姐,这次什么标准啊?”
小孩儿一个,没什么别的追求,就是爱吃。听听总笑她。
“跟上部戏一样。”陶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