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飘飘的眼泪掉下来,“吧嗒”一声滴在陶浸的手背上。
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她不抽泣,也不出声,就默默地掉眼泪,眼睛不适地眨了眨,用力平顺呼吸。
陶浸的心瞬间跟针扎似的,第一次看到陈飘飘哭,竟然是在这个时候。
她吸了吸鼻子,捧住她的脸,替她抆眼泪。
“我没做到,”陈飘飘低头,眨着眼睛哭,“我想挣钱,想跟你去你喜欢的大溪地,想给你买漂亮的车,想和你一起买大房子,这些我都能做到了,可是……”
可是她忘了,每天想陶浸一百次。
陶浸的喉头哽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有立场叫陈飘飘不要哭,因为她的视线模糊得更厉害,舌端酸涩得更厉害。
她很想说,她不需要陈飘飘做这些,她不用漂亮的车,不用大房子。
可她也感同身受,爱一个人就会尽力给对方最好的,无论对方需不需要。
陶浸深深吸一口气,认真地对陈飘飘说:“回答你上一个问题。”
“刚分手的时候,后来又遇见的时候,我都想过,如果你要找我复合,我会怎么想。”
“我当时想,你甩了我,你不要我,我不会再接受你。”
陈飘飘湿润的目光一抖。
“除非,你跟我道歉,你求我,你低声下气地追我。”
“可是……”
可是,对陶浸的骄傲来说,只要有“除非”,就意味着她已经放弃自尊了。
后来,看到陈飘飘过得这么糟糕,年纪轻轻一身伤,很少开心地笑,难过了哭都哭不出来。她逐渐意识到,那双空洞的眼睛,不是假装出来的满不在乎的轻浮,而是经历的磨损,是封闭的自我保护。
发现陈飘飘还爱着自己之后,溺水的人终於活过来了,不止是困於三年前的陶浸,陈飘飘也活过来了。
陶浸望着陈飘飘,含着眼泪,温柔而缓慢地说:“现在,我只有一个要求。”
“飘飘,开心一点吧,也让我开心一点。”陶浸颤着声,哭腔低得几乎听不到。
“如果网络上的陈飘飘只能做个符号,那你……”
“把我的陈飘飘还给我。”
第81章
能播的纸牌游戏也有下半场。
鲜活的小狐狸要从鲸鱼身上汲取养分,她差点被舆论抽筋扒皮,制成干枯的标本。鲸鱼救了她,用十二万分的爱,十二万分的温柔,和一个女人十二万分的渴望。
她在春天复苏,在夏天复苏,她结束漫长的冬眠,撞到了硕果累累的秋天。
雪山上有柔软的果子,比她在梦里垂涎的还要大。
陶浸是病恹恹的庄主,用沾湿带水的眼神回望这位不讲道理的闯入者。
她无助,却又经受不住长久的孤独,想要用身体与小狐狸说说话。
“真的长大了。”陈飘飘枕在她的锁骨上,悄悄对心脏说。
肌肤上起了一层小栗子,不用看,便知道陶浸在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