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好重。

惊心动魄的一天好像抽干了体力。

不受控制的下坠,再坠

然后就被稳稳地接住了。

她一头陷进了某种柔软的云里。

闻到了某种熟悉的味道,鼻尖温软暖和的触感提醒了自己的头是靠在了苗伊的肚子上,她的手自然地落在自己的肩头,轻柔地拍着。

用力抬起昏沉的眼皮朝上看,苗伊还在和朋友们泰然自若地说话。

她的耳朵却被医院走廊里漏出的夕阳染得通红。

*

“所以,孙老三带了条子进来,把赌场端了,我的客人们进去了好几个?”

市区中心大平层里,一个体型颇为健壮的青年女人边举着哑铃,边问战战兢兢立在自己旁边的男子。

“是的……而且,还把您之前看中的那个小猫给绑了带去的。”男子毕恭毕敬递过手中的手机。

屏幕上正是前一天沈扶风的直播画面,苗伊被绑在两个男人中间泫然欲泣,背景音里时不时还冒出孙老三的几句“老子这次发达了”“那头牛还不是慢老子一步”之类的话。

男人本来是按高了音量想要给女人听小猫的声音,结果孙老三这几句狂言在房间里振聋发聩,冷汗涔涔往下落:

“……牛姐,孙老三这时候应该是已经赌到失心疯了,您别生气。”

在锻炼的健壮女人并不答话,数着数字做完最后一组力量训练,轻吁一口气,拿搭在男人手臂上的毛巾抆了下汗,又轻描淡写地瞥了眼屏幕:“嘴倒挺厉害,回头把他手脚取了吧,看看能不能靠嘴活着。”

“是,是。”男人鞠着躬,慢慢后退出了女人的健身房。

牛姐端起放在手边桌子上温度正好的冰水一饮而尽,视线仍然停留在沈扶风直播录屏的界面上,画面里的苗伊正在说自己被孙老三抓来协助买彩票的事。

听着画面外两个男人在絮絮叨叨念着刚刚中了二等奖的声音,牛姐熄灭了手机屏幕。

上一次顺手把本应被剁胳膊割肾还债的孙老三从赌场里捞出来,想的是随便卖他个人命情,这种救命恩之后难免有用得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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