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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她来的。”秦颂目光割裂,但脸上还是淡漠得瞧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我查过,黎启明是你前夫,结婚半年就离婚了,对吗。”

叶婉茹本来不想回答,可面前这个女人太凛冽,寒霜一样,凉得惹人心惊。

“对。”她咬牙:“但你们查不到我和他结婚的理由吧?否则不会问为什么不要她这种愚蠢的问题。”

叶婉茹说完便冷下眉眼保持沉默,秦颂此时手机响了,正拿出来翻阅,而黎初由始至终没发出半点响声,三个人都不说话,厢房里的安静变为死寂。

许久,秦颂将视线转移回叶婉茹脸上,手指勾勾点点着屏幕,说:“她是无辜的。”

这便是知道真相了。

叶婉茹不明白秦颂为何有这么大的本事调查一切,但转念想想,秦家资源丰富,事情又过去了太多年,总会有裂缝入手调查。

想到这,她的笑意带了点惨烈:“长得和黎启明一模一样,带在身边是噩梦。”

黎初小心翼翼地望着秦颂,眼里聚满委屈的泪,盈盈欲滴,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现在仍然不理解不相信,那会她只是一个婴儿啊!

大概是这滴泪把心里常年枯竭的湖泊晕染出了涟漪,秦颂吞咽一下,点开手机搁到黎初面前。

真相近在咫尺,黎初拿起来,从疑惑到不可置信只用了短短半分锺。

文字写得很官方,但盖不住残忍的事实。

黎启明得不到叶婉茹,便用手段毁了她。

黎初是罪恶的产物,从孕育的那刻开始就该被扼杀,她确实不能存在,因为她是叶婉茹的耻辱。

黎初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松懈,手机从虎口滑落,幸亏秦颂眼疾手快接住了它。

“看见你这张脸,我就厌恶。”

叶婉茹说:“你只有一双眼睛像我,早知道长得这么像他,当初就不该心软生下你。”

语言有时候是一把刀,刀刀刺出鲜血淋漓,黎初的眼泪终於流了出来,看起来像伤口流出透明的血。

当年黎启明做完肮脏之事后,故意隔了很久才去叶家上门提亲,叶婉茹此时发现自己有了两个月身孕,想喝药打掉,却始终没忍心。

如果黎初长得不像黎启明而是更像她,她真的会将这个软小的婴儿留在身边。

南城大雪的冬天,黎初被丢在鸿福门口。

因为是第一个孩子,所以取名为“初”。

能取名,能写上一封委托信,是叶婉茹最后留存的母爱,从此二十余年,她结婚、离婚,搞垮黎启明,然后再婚,再生下孩子。

黎初的生死於她而言,早就无所谓了。

她望她的眼神无情又决绝,甚至带着厌恶和嫌弃,如果黎初再对视下去,只会更伤心。

於是秦颂把手机放回口袋后,伸手遮住了黎初的眼,泪水糊着皮肤,掌心下是一片湿软。

明明浸透的只是表层,却不知为何泡软了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