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图南拿着筷子的手,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讲话倒是没露出异样:“他讲说,他和爹爹签了生丝的契约,我想,只要作坊的问题能得到解决,对我们家来说,就是好结果。”
“你能明事理,爹爹心中感到非常高兴。”水德音暗暗愣了一下,疑惑地讲出这几句场面上的话,他准备了安抚女儿的办法,结果发现好像用不上。
按照他对大女儿的了解,他以为,大女儿会同他再次争吵,至少应该要闹别扭的,因为他半路“劫走”於霁尘,断了大女儿继续经商,继承家业的路。
之前,大女儿要学做生意,要继承家业,为了让他答应,那可是使劲浑身解数,甚至女扮男装跑去作坊当工,栖月也在旁帮腔,母女二人各种闹腾,水德音觉得很是无奈。
这回,在这件事上,大女儿竟然如此明事理,看来,她确实是被生丝缺口这件事,给吓得打了退堂鼓,亲身被传到衙门去一遭,比他这个当爹的威胁恐吓两百回都管用。
水德音转转大眼睛,问大女儿:“怎么遇见到於霁尘的?”
水图南毫不隐瞒,把於霁尘说过的那些刻薄话,讲给父亲听。
听完,水德音心虚地没说什么,水老太却在旁骂:“无缘无故同个陌生男人拉拉扯扯,水家孩子怎能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
水图南不满,重重把筷子搁在筷枕上,黑下脸不讲话。世上哪有亲阿婆,讲自己亲孙女不要脸的?
“给阿婆甩什么脸子?难道你阿婆讲错你了?”水德音拉下脸轻斥,义正言辞,“阿婆是你长辈,安敢如此放肆,道歉!”
水图南实在没精力,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上费神,低着头嘟哝:“对不起。”
“哼。”水老太鼻子里哼出一声,兀自吃饭。
水德音满意地松开眉头,道:“既然卸下了话事人大权,你就趁机好好休息休息,眼看着也到嫁人的年纪,这两年抓紧时间相找,别的就先不要操心了。”
“早该这样了,”水老太插嘴,对儿子哼道:“赶紧把她嫁出去,少了她在家里闹腾,你可怜的老娘,还能多活几年。”
水老太谈不上喜欢几个孙女,但也没有说讨厌,她只是曾经在儿子的示意下,给水图南取过个名,水夭,不是桃夭的夭,是夭折的夭。
陆栖月听了,死活不愿意,同水德音大闹一场,才没给女儿取那个名,也没有取水德音的“图男”,而是取了“图南”,后来水园不晓得怎么有了种说法,说老太太最讨厌孙女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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