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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泰第装模作样提醒:“哎,任兄,话也不能这么说呀。”

“那我该怎么说?”任义村不服,“我又没说错,不信你问霁尘。”

於霁尘保持微笑,接上任义村的话头,和声细语道:“昨日夜里,汤若固主动见我了。”

“喔,”任义村哢嚓咬口桃酥,渣滓掉在胡须上,狠戾的语气是官爷特有的狂妄嚣张,“我就说这事有门儿吧!那阉人比江宁十大富商更有钱,宰他才是宰对人!”

因为重视和汤若固的交手,所以比起任义村的骄矜自满,史泰第显得沉稳太多。

他稍敛神色,上身稍微往於霁尘的方向倾过来,低声问:“他什么态度?”

於霁尘:“不相信,拒绝了。”

“正常,”任义村靠回椅子里,一副不出我所料的傲慢样,“那些太监,本来就比正常人更疑神疑鬼,汤若固年纪轻轻的,能被派来这里当总管,可想而知他不是个一般的人物,想真正取得他信任,除非你能代替水德音,让他别无选择……”

话音未落,任义村和史泰第,不约而同看向於霁尘,满脸不可置信。

须臾,史泰第轻声细语问:“莫非你真是,这样打算的?”

“我都到跪地上咣咣给汤若固磕头,只差当场认干爹了,”於霁尘给两位官爷续茶,说着自己昨晚在汤若固面前的卖力表演,“要是不彻底拿下水氏,我也下不来台嘛。”

拿下水氏,意味着江州织造行业的利润大头从此尽归季相府,而不是继续和太监分一杯羹,这件事若是做好,在季相府那里绝对是功劳一件。

任义村和史泰第对视一眼,这和他两个来之前估计的情况殊无二致,可见他们还是足够了解於霁尘的。

“既然决定了,就要做得干脆利落,”史泰第低声严肃道:“不妨给你透个消息,季相府来书,只要今年丝绸出海卖得好,明年春,朝廷将令江州大面积改稻为桑,霁尘,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老哥哥们的前途都在你手里,你可千万要把握住了啊!”

於霁尘给二人作揖拜:“从来骑墙之人没好下场,可是人又说富贵险中求,今既做此事,必会有各种谋略应用,若有轻损我们自己利益时,唯请二位大人,始终相信我!”

“说的这叫什么话!”史泰第把人拉起身,拍着於霁尘的小臂,语重心长,“我们几个早已荣辱一体,我们无论如何,不会不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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