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刚来时,水图南整个人被抽得没有知觉,苦药吃也就吃了;今早吃药时,算盘精戳了下她背上的伤,疼得她恨不能拎鸡毛掸子追打她三里地,於是迫不及待地吃了药;
到中午,算盘精又拿会留疤的言论来吓唬她,轻松得逞;这会儿又用这个说法来哄她吃药,还真是计谋百出。
她竟然不得不喝。
於霁尘是重诺的,甫放下空药碗,便把如何截断水图南消息渠道的事,和盘托出。
听完,水图南后背发凉,哦不,是脊骨生寒——她后背据说被抽得“横七竖八”,一时之间,也没了同於霁尘拌嘴的精神头。
她那点暗中培养的力量,心腹也好,亲信也罢,平日里用起来感觉倒可以,但在於霁尘面前时,便脆弱得不值一提,不堪一击。
截断她的消息,对於霁尘来说是件何其轻而易举的事。
水图南暗暗攥紧在脖子前合围紧的毯子,薄且轻的毯子下,她因背伤而只着了条裤,问:“秀秀几时可以过来?”
这两日,后背上的药,都是於霁尘帮她上的,有些不太方便。
那日她爹请家法,共抽她十五板,她始终不肯服软,水德音竟然直接让下人,把她送来於霁尘家。
彼时於霁尘不在家,水德音让开门的秧秧给於霁尘捎话,说,这个冥顽不灵的女儿,他不要了。
水图南心里清楚,水氏织造还需要尽快从大通手里得到足够的资财支持,以维持织造后半年的正常运转,水德音打伤她,再把她扔给於霁尘,一方面算是对於霁尘的间接“敲打”和提醒,另一方面,扣下秀秀是他给自己留的台阶。
“你爹爹扣下秀秀,不就是为了让我登门去当和事佬,”於霁尘站起来,抻抻衣袖居高临下道:“等我和你爹爹谈妥了,秀秀自然能来照顾你。”
水图南咬牙切齿片刻,又颓然地垂下头:“据我所知,水氏织造已经出现运转困难的现象了,要是不赶紧投钱进去,它自己就会风雨飘摇的。”
她二妹妹悄悄告诉她,伙计们的薪水,已经拖欠有些时日。
而今的水氏织造,看起来是座高厦,其实是座摇摇欲坠的破房子,要是有人上去大力踹两脚,屋里的人虽会冲出来把这人揍一顿,但破房必然会倒塌。
道理谁都懂,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今年朝廷下达的丝绸任务完成前,织造局的汤若固,定不会让水氏出问题。
於霁尘站在那里笑,意味不明道:“当然得投了,你爹爹也算下了血本的。”
水图南立马意识到,算盘精是在调侃同自己的婚事,心里还是有些窘迫,抬起头轻声问:“打算援投多少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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