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页(2 / 2)

“哪有痛苦,我现在过得,其实还可以的喔,”陆栖月鼻子一酸,红了眼眶还要强装淡然,以笑遮掩心中波澜。

言及此,她脸上露出几分怅然色:“只是她们几个不在,屋里院外骤然安静下来,让人很有些不适应。不过还好,还有你回来陪我呀。”

眼见到年庆上了,戚淼和水盼儿母女两个,要把大家都请去戚淼那边过年。

水盼儿用戚淼给她攒的嫁妆,置办了座小小的院子,虽不算宽敞,好歹不漏风不漏雨,大家不用再挤一张板子床上睡觉。

春节前好生冷,戚淼那边比陆栖月这里住着舒坦,几个小丫头并王嫖一起,都过去了戚淼那边。

戚淼的老板娘晓得她条件不好,家里孩子多,常弄些卖不完的菜让戚淼带回去吃,几个小丫头顿顿吃得饱,不必无端挨骂,更不必大冷天里,日日给水德音洗被他故意尿湿的衣物被褥。

想起水德音,陆栖月又恨又无奈,咬着牙大吐苦水:“你晓得的,我现在压根没得办法出去干活,你爹那个肉头【1】,他一天到晚变着法折磨人!”

水图南并不想听水德音的斑斑劣迹,可陆栖月长久也无有倾诉对象,心里何其憋屈,水图南这个当女儿的帮不上忙,好歹能一句句听着娘抱怨。

短短几个月,半头白发的陆栖月,有说不完的委屈要讲。

“天气冷,他就在被窝里解手,晚上伸出手一下子没摸到夜壶,他便再不肯找第二下,直接尿在被子里。”

“你喊他坐起来吃饭,他躺在被子里直接张个嘴巴,说让我把饭给他倒进去,最近吃饼和米,都得给他用米汤泡着吃,因为他懒得嚼。”

“那天傍晚,我给他端饭吃,进门就闻到满屋臭味,稀罕地见他坐靠在床边,原来是拉裤兜子里了,我问他为什么不喊我给他端香桶,他就同我装疯卖傻,我只得忍着恶心,给他清洗身子,再换上干净衣裤和被褥。”

陆栖月已是泪流满面,抽抽鼻子反而笑起来:“图南,你说,娘的命为何这样苦?”

水图南建议:“以后无论怎样,都让他下床吃饭。”

又不是一点不会动,偏瘫的胳膊和腿都逐渐开始恢复了,竟然还懒成那样。

“那不行,”陆栖月立马拒绝,“他太懒,我拖都拖不下来他。”

水图南:“不起就不给他饭吃,不信矫不过来他的臭德行。”

陆栖月总是不肯做出改变:“不行的,改不掉,他从小就是这么懒惰,他娘给他惯坏了,我能怎么办?”

水图南:“既然你不肯矫治他,那你就受着吧。”

陆栖月的眼泪掉得更凶:“是我的命苦,当年不懂事,被你爹花言巧语骗了,你外公也是个稀烂的,甚至都不找人打听打听,便将我嫁出门,我能怎么办?”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