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会跟着轻声疑问道:“柴禾木炭也在涨价,听卖炭翁说,是炭税在涨价,赋税怎会平白无故上涨?”
季帝登基后颁发的诸条诏令里,分明是在努力降低赋税,以期百姓能安稳过冬,实际情况却是截然相反。
“咳咳!”於冠庵清清嗓子,刻意转移话题,“图南,数日未见,你得伤可有好些?”
霍家不赞成在家里讨论与朝廷有关的话题,尤其是在饭桌上。
水图南本来安静地吃东西,忽然被点名,跟着收到所有人关切的目光,让她有瞬间的不知所措。
稍顿,她道:“幸赖大家照顾,也因姚大夫医术精湛,我已经好多了。”
於冠庵在心里算了算日子,问:“眼瞅着就要过年,你打算折返江宁同家人团聚,还是和霍让一起留在大邑?”
於霁尘两口吃完手里的半个素卷饼,没味儿,豆丝蘸酱吃着好生无味。水图南不免露出几分不决:“我们还没商量过。”
“那可要快些商量了,”霍君行抿口酒,不刻意微笑时,那张脸便是惯常有的严肃,瞧着令人胆怯,“出春天暖后,我们打算去趟江宁的。”
此言既出,肉眼可见水图南有些不知所措的慌张,下意识看向於霁尘,於霁尘与之对视一眼,转头看向於冠庵。
千会察觉出什么,暗暗瞧向斜对面的霍偃,霍偃却对桌前的对话置若罔闻,兀自低头吃东西。
负责“冲锋陷阵”的李持岸,下意识地怕千山和师娘起言语冲突,不待看清楚千山神色,便立马快人快语问霍君行:“山水迢迢的,您二位若有事,让我们代跑就是了,何必非要亲自去?”
霍君行道:“我们去祭拜霍让外祖亲,你能代?我们还要去拜访小水的母亲,你能代?”
“好好好,不能不能,”李持岸服软,但仍旧强嘴,“您倒是日渐清闲,师娘有空?人图南的母亲有空?”
当初千山从江宁假死脱身,一走了之,给水图南留下许多保障,也给水图南留下不少麻烦,李持岸彼时尚在江宁,亲眼见过水图南所处的困境,若她是水图南的娘,她指定不乐意女儿和千山和好如初。
“这是你要操心的事?”霍君行噎她,“先把你自己的烂摊子处理好,再开口说别人吧。”
“师父!”李持岸放下筷子,“大家都在这呢,您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霍君行把空酒盅往前一推:“还要面子呢,过来给我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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