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朝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即眉头皱得更紧,“你说得不无道理,可是却让我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江月白一愣,“何出此言?”

“一个天赋如此出众之人却偏偏经脉阻塞,难以修行,本身就少有。如果一直这般,也就罢了,可是在这般劣势下,她依旧在不到三十年时间里从无法引气入体到金丹初期,哪怕淮竹那等天赋都做不到,她却做到了,这不奇怪吗?”顾之朝越想越心惊,忍不住道。

江月白心里也是一凉,“不会吧,如果是龙族她不应该表现得如此平静,而且淮竹的身份恐怕任何一个龙族都会恨之入骨,那等情况下淮竹的身体,若她真是龙,岂不是可以趁机杀了淮竹报仇,反正一切有心魔承担,她完全可以逃之夭夭。”

“如果淮竹死了,她恐怕身份也泄露了,我担心的是她不仅是想报仇而是觊觎降龙神木。”

江月白还是觉得阮璃不像龙族,她虽然没有和她深入相处,可是也是接触了许多次,阮璃这个孩子,明事理知进退,待人接物皆是赤子之心,方才她为了洛清辞完全失了分寸,绝不是装的。

“我明白师兄你的担忧,可我还是觉得不要先入为主,贸然定罪。淮竹不是个糊涂人,她愿意护着阮璃,定然是知晓她的为人。况且,方才阮璃看淮竹发病,完全不顾自己成了怀疑对象,不惜冒犯我们也要给淮竹疗伤。如果是装的,无疑是在给自己找麻烦。若她是龙,她应该开心才对,完全没必要。”

江月白头脑很清晰,所言句句在理,顾之朝听罢思忖了下,也觉得有道理。

“你说得也对,这事等淮竹好一点再商量。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淮竹的身体,这次怎么这般严重。”顾之朝忧心忡忡,洛清辞是这一辈中最有天赋的,天衍宗能不能撑起来,她的作用至关重要。

“我也不明白。”说到这江月白想起之前那次洛清辞发作时她说的话,顿时有些茫然,张了张嘴想要和顾之朝说些什么。

顾之朝看到了她的犹豫,“你想说什么?”

“师兄,淮竹体内的禁制师尊知道对吗?”

顾之朝同样到了洛清辞说的话,神色一僵,最后点了点头。

“师兄,师尊到底怎么想的呢?淮竹以往那个性子多好呢,自从洛师叔走后,师尊让她修行无情剑诀,把她变成这个样子。如今被下了这么个禁制,又染上这个寒毒,身体被折腾得千疮百孔,修为提升如此艰难。若她不走那条路,如我们一般,说不定早就……”

“紫檀!”顾之朝声音里透着丝厉色,“那是师尊,你不应该质疑他。”

他此刻疾言厉色,完全失去了往日身为掌门的沉稳大度,江月白看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低下头自嘲一笑,“你是大师兄,是师尊钦定的掌门人,你知道的恐怕比我们多多了。师兄,你有没有想过,若那心魔真的是……,这意味着什么?你还觉得他真的是一心为了天下苍生,虚怀若谷的天启仙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