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也抓着座椅旁的扶手，一脸无辜地张张唇，有些难以置信地说：“这…这能怪我嘛？”

顾锦央轻哼一声，飞机又激烈地颠簸了两下，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开始下降。

脚下的失重感越发明显，耳畔是雨水不断打在玻璃上的声音，混着周遭的尖叫声，空姐透过广播传遍整个机舱的安抚声，全在耳边响起，嗡嗡的闹成一团。

顾锦央用手心揉了揉耳朵，但是那讨人厌的嗡鸣声一点都没有减弱，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直接往大脑里扩散。

耳朵的铮鸣声让顾锦央的反应有了很明显的冲钝，再加上失重带来的轻微缺氧，每一次呼吸都变得重而浅。

察觉到顾锦央的不安，苏清也紧紧地抱住她，手一遍一遍地抚过她脊背，柔声安抚道：“不要怕，我还在这里，用不着怕。”

顾锦央抓起苏清也的手，用力咬了一下手背，在听见苏清也轻“嘶”一声后，改用舌轻拭着被咬出来的齿痕，她颇为赞同的说：“对哦，你保险受益人写的是我，我可不能有事，不然这受益人就白写了。”

苏清也：“……”还有这种说法？算了，只要她不害怕，说什么都好。

揉了揉耳朵，耳边的嗡鸣声终於小了些，顾锦央仰起脖颈问道：“刚刚，广播里在说什么？”

顾锦央问的时候，广播正好结束，窗外的雨打在玻璃上劈啪作响，之前窸窸窣窣各种不安的吵闹声在此刻也都安静了下来，灯依旧没有亮，气氛一时有些压抑。

检查了一下顾锦央椅子上的安全带，苏清也将氧气罩扯了下来，一手轻轻搂着顾锦央的肩，低声认真的说：“广播说，之前的颠簸是因为与海平面上空的冷气流漩涡相遇，这是很正常的情况，让大家不要惊慌。”

顿了顿，苏清也接着说：“而且，刚刚那个还只是小气流，等会还有两个更大的漩涡，友情提示，让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顾锦央冲疑地问：“更大的？那有多大…”

下一秒飞机又剧烈的颠簸起来，比之前颠簸的幅度更大也更猛，一些胆小的乘客直接尖声大叫起来，声音又尖又刺耳，刮得人耳膜生疼。

伸手轻轻捂住顾锦央的双耳，苏清也沉吟片刻道：“嗯，可能会很大。”

黑暗里，视物能力直线下降，但是有些刻入骨髓深处的，那是不用任何亮光都能辨认出来。

顾锦央从苏清也怀里抬起头，似是有感应般，苏清也跟着低下头，循着视线回望了过去。

镜片在黑暗中微微反光，隐隐显露出金属边框的轮廓，苏清也突然低低地笑了声。在颠簸中，她扶了一下镜框，柔声问道：“怎么了？”

顾锦央没有说话，而是伸手触上面前女人的脸颊，慢慢下滑，转而捏住了下巴，脖颈微仰，两人之间的距离被瞬间拉进。

呼吸顿了一下，苏清也慢慢贴了下去，最后一点的距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柔软相贴，在下一个剧烈颠簸到来之前，紧紧地将顾锦央抱进怀里。片刻分离时，苏清也低声问：“这样还会怕吗？”

顾锦央抿唇不言，环在苏清也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再一次主动吻了上去。

将所有的事情都抛在脑后，只专注於眼前的事情，有时候才会有不一样的体验。

唇齿交缠，万般温柔缠绻，体贴轻柔到极致，就如那让人上瘾的棉花糖，入口即化，清甜又让人上瘾。偏偏还不能过於囫囵吞枣，这就像酒，得慢慢品，在唇舌间不断酝酿，才能得到更好的发酵。

气息被不断肆意掠夺，从最开始的耐心温柔，到最后入侵得越发厉害，将攻城掠地这个词语诠释得非常形象，侵占领土不说，还掳了战俘去。

顾锦央抓紧苏清也的衣领，慢慢回应着，唇柔软得让人上瘾，尤其那不安分的舌尖，也是软得一塌糊涂，带着丝丝清甜，不断在唇齿间回荡。

轻轻将那柔软之物撤回，双唇分离时还带着丝丝银光，然后不堪重负在空气中被悬断。

广播里，空姐还在播报氧气面罩的使用，并嘱托乘客不要惊慌，还有最后一个气流漩涡即将过去。

大拇指轻轻拭去顾锦央唇上的水光，苏清也低声问：“姐姐要用氧气面罩吗？”

鼻尖轻碰，顾锦央启唇撕磨轻轻苏清也下唇，她冷哼一声道：“你这个问题，问得有点搞笑。”

缺氧？都这么久了，她感觉每一次和苏清也接吻，都是在锻炼自己的肺活量。

苏清也笑，喉头微滑，顾锦央轻斥：“闭嘴。”

当然这光嘴上说说不行，还是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也不知吻了多久，直到窗外从遮光板透进一丝亮光，周边也都安静下来时，苏清也才依依不舍的将顾锦央松开。

在灯打开的那一瞬间，苏清也别开头，伸手挡在了顾锦央眼睛上。

鬓角的发丝有些凌乱，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视线，微张的薄唇绯红一片，在下唇上还有两个不显眼的齿痕，轻舔下唇，苏清也推了一下镜框，凤眸微垂，将眼底的火热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