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了拢围巾,苏清也将车门锁上,握过顾锦央的手,抬脚走进了前院。
施挽柠忙起身,给两人腾出位置,好方便入座。
拢着大衣的衣摆,苏清也跟着坐到了小板凳上。
看这周围的架势,这四人应该是才烤没多久。
火炉很小,上面也只架着一片瓦片,烧烤烟雾很少,烤得速度却不慢。
施挽柠拎起一瓶冰啤酒,熟练的撬开瓶盖,然后递给了顾锦央。
顾锦央接过后,又看见施挽柠从身后的冰桶里摸了一把,然后拿出瓶橙汁递给了苏清也。
眉梢微挑,疑惑归疑惑,但是顾锦央并没有多问。
苏清也抿了一口橙汁,朝着身后望了一眼,房间里的灯基本上已经关了,只有走廊上的廊灯亮着。
想想也是,在这个点了,那几位长辈应该早就睡了吧。
“你们怎么跑前院这里烤烧烤了?”苏清也问。
景汐优雅的抿了口酒,说:“这不是为了等你俩嘛,而且正好想试试这个烧烤炉,就边烤边等了。”她说着看向了苏清也,托着下巴有些幸灾乐祸的说:“你这身高腿长的,窝在这么小的板凳上,看着就像是在罚错一样,委委屈屈的。”
苏清也换了一下长腿的位置,板凳太矮,她整个人坐着就像是直接坐到了地上。
不知这几人是不是故意的,她坐着的这根板凳是最矮的。
又拉了一下往下掉的衣摆,苏清也对着景汐说:“不然我们换?”
景汐毫不犹豫的摇头,用生菜包起一块烤好的五花肉,咬了一口说:“才不要呢。”
顾锦央却认真的问:“要不要和我换一下?”
她看着苏清也坐在那里,整个人都是蜷着的,一幅委屈又弱小的样子,让她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苏清也摇头,“不用,这样挺好的。”她说着就朝顾锦央的腿上靠去,手肘不偏不倚,正好搭在女人的大腿上。
其实也没必要换,毕竟这么晚了,几人也坐不了多久了。
而且她也舍不得让顾锦央来坐这么低矮的板凳。
施挽柠晃了一下手里的空酒瓶,正想在去冰桶里拿一旁时,就被坐在一旁的季星洛用力拍了一下手背。
她拧着眉,表情很严肃的说:“一瓶。”
施挽柠收回手,搓了搓被打红的手背,脸上表情稍微怂了那么一小下,然后她又伸出了手,抓向了一旁的橙汁。
又用最怂的语气说出了最理直气壮的话:“打我干嘛,我拿橙汁呢,都给我打红了,痛死了。”
季星洛轻哧了一声,她道:“别以为我没看见,那是你自己搓红的。”
苏清也靠在顾锦央腿上,仰起脖颈望向了深夜的天空。
月亮蒙着一圈光晕,朦胧不清。深夜的星星很少,应该是深冬天气的原因。
只有几颗零零散散的罗列排布着,一闪一闪的,就像即将要熄灭的灯。
远处,还有一簇亮光有规律的闪动着,它正缓慢移动着。
那是一架飞机。
苏清也看得很认真,就连一直捞着的衣摆掉地上了都未曾察觉。
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卷走了丝丝困意,又从围巾里灌了进去,在脖颈处肆意漾开。
搭在顾锦央腿上的小拇指轻颤,苏清也垂下头,重新整理了一下漏风的围巾。
顾锦央从身后伸出手,替她整理着围巾,又捞过垂到地上的衣摆,低声问道:“困了吗?”
苏清也摇摇头,“还不算困。”
而另一边,施挽柠一直小口小口抿着手里的橙汁,直到一瓶橙汁都喝了近一半下去,她才放到一边。
顾念笙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她将五花肉烤上,用着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说:“你本来就该少喝点酒。星姐那是为了你好,也不知道是谁那天喝一杯就倒了,然后满屋子跑。”
施挽柠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季星洛,磨了磨后槽牙,说得咬牙切齿:“要不我也给你调一杯,你要不一杯倒让景汐跟你姓。”
景汐默默地往后缩了些,安静的吃着顾念笙才烤出来的五花肉,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那一杯特制的调酒,纯粹就是她瞎调的,哪样顺眼顺手就加进去了,这种就适合慢慢品,结果她是怎么都没想到,施挽柠直接一口闷了。
一口闷,你不一杯倒才怪。
没有真材实料,还非学武松那三碗不过岗的本事。
顾念笙挑眉,“为什么不是你跟我姓?”
施挽柠磨牙,“这个你要去问妈妈她同不同意了。”
“……”
又再前院坐了一个多小时,几人才熄了碳火,收拾好残骸,准备回房间休息。
三更半夜的天,碳火一熄,周边的冷空气就快速席卷了上来,冷意袭来,又混着慢慢升上来的困意,让人越发的昏昏欲睡。
穿过前廊,苏清也慢慢呼出一团白雾,她揽着顾锦央偏着她认真的听她说着以前在这里住过时的事情。
施家是以前的宫廷太医,后来又慢慢有了私人医塾,成了现在施家医院的前体。
而施宸和顾亦落两人之间的缘分得从高中时代说起。那时候社会对同性之间的爱还没有现在那么宽容,依旧认为那是病态,受人排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