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厌倦地说:“希望你唱的能有说的那么好听。”
乔梅子说:“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像我这么勇敢,面对自己做出的事。”
乔栗子听懂了她的暗示,一时间,神情似覆着寒霜的刀锋。
——这就是玄心悦所谓的“知情人”,这就是“知情人”做的事:讲一些肤浅而搬弄的话,以观赏别人的创伤为乐。
台上音响发出尖锐啸叫,乔栗子感到太阳穴狠狠跳了一下。
她深呼吸了几次才强制自己平静下来。没有和她夹缠下去。
台上的乐队耽误了一会,天色渐渐暗了。柳丝丝观察着她的表情,小心地说:“乔乔你吃晚饭吗?不想吃盒饭的话可以点外卖,或者我去餐厅帮你买。”
乔栗子摇了摇头,说:“我现在不饿。”
乔梅子比她先上台调音,明明有提前列监听需求和预设参数,却冲冲没有结束。两三个小时间,乔栗子一言不发地等,负责人又来道歉几次,说“就快好了”,以及“您的演出是明天最重要的一场,我们非常重视”之类的话。
天空呈现一种被灯火映得发红的黯淡颜色,没有一丝星光,渐渐聚集起大堆混浊的云彩。
整个广场被风吹得飞沙走石,直到雷声响起,乔梅子才对音效满意地下台了。
乔栗子冷淡地说:“现在到我了吧?”
负责人用一块手帕不停地抆额角的汗,说:“开始下雨了,又打闪,设备没办法接电,得等雨停一停。要不您到那边帐篷里歇会儿,或者回车上避避雨。今天是我们没协调好时间,实在不好意思。”
又过了近两个小时,雨势渐渐转弱。乔栗子终於开始试音,时间已是凌晨。风仍很大,挟雨斜着飘进舞台。她拿麦的手淋湿了,竟觉冰冷刺骨。
乔栗子很晚才上床,已经极度疲惫却还是很难睡着,没几个小时又被叫醒去化妆。她昏昏沉沉的,灌下两杯咖啡精神才好一点。所幸嗓子没什么问题,正式的演出发挥也很好。
结束之后,但洗问她要不要一起吃个宵夜,乔栗子拒绝了,一心想回酒店躺着。
她累得厉害,在车上让柳丝丝替她把妆卸了。回房间后本想在沙发上休息一下再起来换衣服,却直接沉入睡眠,做了许多个断续支离、缺少前因后果的梦。
听见敲门声也根本不愿动,但思维冲钝地想了一会,还是撑起身体去开门了。
站在那里的是沈从容。
乔栗子沉默了两秒,侧身让她进来。在她身后关上门,没有试图找话说,把自己扔回了沙发上,困倦地闭着眼睛。
突然感到额头被碰了一下。那手带着沁人的凉意,竟让她像在枯焦无望的沙漠中饮到清泉水那么贪恋。甚至有种为之浑身酸软发热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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