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点丝绒:?
乔栗子没想到对方回得这么快,解释道:就是高中认识的一个玩乐队的朋友。总算想起来问她之前发我的那个网址密码是什么,她说,是和我初见的日期。
清点丝绒:里面有什么?
火中取栗子:还是没打开,我哪有那么好的记忆力。
清点丝绒:说明这件事不太重要。我连我们第一次聊天超过十句话的日子都记得。
乔栗子想说这还用记,翻聊天记录就知道了。却突然发现自己也记得。
她记得那天是仲冬时序,下了很大的雪,室内都听得见雪花簌簌扑落的声音。她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喝热巧克力,三心二意地回手机上的消息,同时读一本小说——那本书讲的是一个小偷……
不知是整个场景中的哪一部分,令她感到久违的、异常的安适。
清点丝绒说她母亲去听讲座了,主题是感念父母的恩情。那时乔栗子周围的人都极力避免在她面前提到这种事,她却不觉向对方问了许多。
——“主要观点是父母不但赐予了小孩生命,居然还耗费心血养育了他们,让小孩在这世上活了下来,实在是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我不想抱怨什么,只是不能理解。生小孩不是他们自己的决定吗?出於与一个全新生命产生联结的愿望也好,出於符合世俗规范的需要也好,出於繁殖的本能也好,难道不是他们计算自身利益做出的选择吗。为什么会觉得小孩欠他们的。
我父亲是个轻浮又无能的人,而我母亲热衷於与他相互折磨,也许这正是他们佳偶天成的体现。或许有人会出於爱而生养小孩,但绝不会是他们。我不相信一个人在爱自己小孩的同时,感到给她饭吃、给她衣服穿,是一种施恩的行为。我不相信一个在爱的人,不是要求爱而是要求对方服从和满足她作为回报。我绝不称呼那样的东西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