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宴秋啊。
她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勾了勾唇角,璀璨笑意无声绽放。
头发依然泛着水汽,湿漉漉的感觉半点也不好受。沈曼语不想为难自己,提着吹风机进了卫生间。
机器震动的嗡嗡声持续片刻,热气升腾,与冰冷的镜面接触,镜子上逐渐蒙上一层水雾。
朦胧不清的水雾里,沈曼语的面容渐渐模糊。偶尔从某些角度望过去,镜中的自己竟然显出几分陌生。
她一手持着吹风机,另一手漫不经心在自己柔顺的长发中穿梭。
仿佛自言自语道:“你不想我这样做吗?你不想我伤害她?”
她在轻笑,在说话,表情无比鲜活,眼角眉梢媚意尽流,镜中的她却像突然分裂出的另一个自己。
明明五官相貌一模一样,但因二人截然不同的气质,却成了完全不同的个体。
镜中的她眼神哀戚,淡淡的愁绪缭绕在她周身。明明没有眼泪,却比哭泣更令旁观者感到心碎。
头发吹干了,沈曼语关掉吹风机,屈指对着镜中自己的额头轻轻一弹,巧笑倩兮:“傻丫头,你以为赎罪,就是给人端茶倒水,鞍前马后,像伺候老佛爷一样伺候人家吗?”
“别说人家不需要,就算需要,以人家的身家地位,多的是人愿意匍匐在她脚下,当她的一条狗。”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眉眼压下来,神情晦暗不明。但镜中模糊的面容不但没有感受丝毫安慰,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沈曼语忍不住叹了口气,有点无奈:“行了行了,你让我重活一世,我自然会帮你的。”
她拔下吹风机插头,转身离开卫生间。
在她身后,镜子上的水雾不知何时悄然散去,镜子上一点水珠的痕迹都没有,干净的像是人短暂产生的幻觉。
沈曼语睡了一整个下午,可这会儿困意仍没有放过她。
她正在梦里和周公愉快相会,半梦半醒间,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欢快活泼的铃声吵得令人心烦,沈曼语勉强睁开眼睛,眯着眼看了下手机上显示的名字。
硕大的言哥两个字,看得她心里一阵腻味,恶心感在胃里翻腾。她翻了个身,不耐烦地按断了通话。
另一边的人似乎完全没有料到她的拒绝,冲钝片刻,第二个通话接踵而至。
欢快的、充斥着青涩少女恋爱的欢喜的曲子,陡然成了追魂夺命的哀乐。
一声声鼓点敲在沈曼语敏感的神经上,她唰的一声坐起身子,一把捞起手机。挂断,拉黑,删除,一条龙操作行云流水。
等到全部做完,她才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随意扔开手机,像具毫无声息的屍体般重重躺倒下去。
还没等她的睡意再度汇拢凝聚,接二连三的消息提示音突然响起。
叮叮咚咚声不绝於耳,连贯的消息没有半分停滞,一条接一条的新消息快速刷屏,对面人的震怒似乎沿着网线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