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着胀痛的脑袋,恍然间忘却了自己已经死亡穿越的事实。
在初醒的混沌中,她还以为是自己的经纪人或小助理,怕她一人宅死在屋里头,直到死亡都无人察觉,特意过来探视她的情况。
钝疼没有剧痛那样猛烈,只是持续不断的、海浪般的侵袭,一道接一道,不知疲倦地拍打着海岸。
无数次的进攻累积下来,是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感觉。
“帮我倒杯水,谢谢。”她用力按着眉心,闭着眼睛静静缓了片刻。
被方才的强光刺得心有余悸,这会儿窗帘拉上,眼睛也没敢直接睁开。
脚步声在她床前停顿了下,声音的主人在短暂的沉寂中,无声思考了什么事情。随即,那道声音渐渐离她而去。
很快,沈曼语就听到极轻的几声,玻璃杯碰撞的声响。
困意尚在,以至於沈曼语闭着眸子躺了片刻,感觉自己又即将要被周公拉入梦里。
只是不知为何,心口总是萦绕着几分淡淡的不安,夹杂着钝疼的脑袋的折磨,使得她眉心不由蹙起。
理智仿佛在高空的钢丝上挑战极限运动,摇摇晃晃,欲落不落。心惊胆战下,还蕴藏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脚步声的主人又靠近她,房间内很安静,沈曼语眼睛没有睁开,视觉受到阻碍,其他五感更加敏锐。
她能够能到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容镇定,也能听到走动间,随着不大的步幅,杯中未满的水在玻璃的容器中晃荡。
潮浪翻涌,浪花怕打海岸,她是海面上一只乘风破浪的小舟,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被几番卷起,又几次稳住自身。
情境极端危险,可终究又有惊无险。
她踩着自然的怒吼,踏着凶猛的波涛,在海面上摇摇欲坠,沉浮不定。
海浪肆意咆哮,小舟在浪尖上飞舞翻腾,但要离真正陷落得丢盔卸甲,一败涂地,却又差了那么一着。
直到脚步的主人走到她身边,温热的手掌搭在她脑后,温柔和缓地撑起她的后脑,将她的脑袋稍微抬起。
坚硬的玻璃凑到她唇边,泛着浅浅潮意的水汽扑上她的脸颊。
这一刻,现实和梦境叠加,梦中的波涛和巨浪,小船及危险,像一卷展开的画卷,无比清晰地,自她眼前一点点浮现。
沈曼语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小兽独有的敏锐度和警觉心,又让她察觉一丝危险。
违和感太过强烈,平静的现实呈现出极度的不真实,梦里的危险刺得她如芒在背,浑身汗毛竖起。
脚步的主人调整一下姿势,将她的脑袋抱进自己臂弯。同时稍微用力,沈曼语脑袋后仰,杯中的水缓慢小心沾湿了她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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