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如鼓声,咚咚咚地震彻耳膜。
程颜吞咽嗓子,在君涧清平和凝静双眸的注视下,忽然紧张起来。
暴雨平息,彩虹显出。
灿烂的阳光照耀着大地,任何一处阴影似乎都要在这耀眼的光芒下无所遁形。
程颜在这一刻,似乎真正地体会到了对方久居高位尽掌一切的气势所带来的庞大的压力。
想到这,她忽然平静下来。
“我的确愧疚,君总,我很抱歉,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我只贪恋您的身体。”
“但我从您身上却察觉到了不同,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愧疚於自己的害怕,抱歉自己不能同样回馈给您。”
“毕竟平心而论,这段时日以来,您从没借过身份来施压我,对我也挺好的。我是个活生生的人,能感受到这些,所以很愧疚,自己好像很难回应给您什么。”
话里真真假假,情意难辩。
君涧清沉默半响,忽然嗤笑,伸手抚摸着她的侧脸,声音沉稳而平静,“你对我的身体感兴趣,我早有察觉。”
程颜抿唇,不吭声。
君总不是个傻子,自己以往床上的表现,很难隐藏这一点。
“喜欢身体但不能回以真心吗?”君涧清淡淡道,“无所谓,我的真心,本也吝啬。”
“给出去,收回来便罢。”
她神色不动,语气轻飘飘的,但却是第一次承认自己的确给出了真心。
程颜的睫毛动了动,眼睛忍不住想去看君涧清,却忍下来了。
“……是吗?”
程颜努力弯了弯唇,说:“挺好的。”
君涧清松开抚摸她脸颊的手,定定地看她几秒,几不可闻的声音带着嘲意:“果然,酒后最易胡言。”
“你以后少喝点酒,小心出门在外出丑了。”
程颜窘迫地低头,说:“我记下了。”
“嗯。一身酒意,去洗洗澡吧。”
程颜头埋的更深了,有点尴尬,“我这就去。”
她绕开君涧清,熟稔地打开衣柜,找到自己的睡衣,然后拿着睡衣低着头小跑到洗手间。
“我去洗澡了。”
“嗯。”
扒着门,程颜看着她说,“我今晚睡在这里?”
君涧清:“好。”
这件事情似乎结束了。
君涧清看着合掩的门,已经看不见那道熟悉的身影,眼眸陡然暗下来,晦涩难辩。
收回真心?
呵。
给出去的真心,哪里有这么轻易收回的?
真心吝啬,才更珍贵。
她早就对程颜说过,她是商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自己既然给出了真心,这桩买卖,就绝不会让它亏本。
她想要的,从没有失手过。
从前是这样的,今后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