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知道,姐姐一定是舍得的,逃得过我媚术的,唯姐姐一人,可姐姐真的甘心屈居人下吗?”
“南宫家世代效忠皇室,本宫既已为皇后,日后诞下的皇嗣便能坐上那皇位,又何故冒着杀头的危险,去夺皇位呢?”
荼蘼嘴角的笑容落下,“那姐姐可想过,忠,到底是谁说了算?”
只一言,便彻底击中南宫婉的心。
她无法辩解,因为荼蘼说得没错,南宫家就算是再忠心,只要皇帝认为不忠,那便是不忠,哪怕是抛头颅洒热血,也都逃不过家破人亡的下场。
“从陛下打妾的那一刻起,妾便明白,陛下已经不想让妾坐上皇后之位了,我若再将一切都浪费在她身上,岂不是自寻死路?”笑意在荼蘼脸上复苏,“既然已入宫为妃,便不能避免争宠,既是要争宠,又如何会不想坐上姐姐的位置?”
南宫婉就这么看着荼蘼,不发一言,原先还狡辩,可现下却有着接近愚蠢的坦诚,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荼蘼松开南宫婉,指尖在其肩上游走,“姐姐,妾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
荼蘼拉起南宫婉的手,又顺势坐到她的腿上,双手一路向上,勾住她的脖子,“妾只想当皇后,至於陛下是谁,妾都无所谓。”
一个施展媚术的高手,更曾流转於王爷与陛下之间,按理说早就不该有什么单纯的心思,可南宫婉却在荼蘼眼中看到了单纯与真诚?
这不应该是荼蘼会有的,可又确确实实出现在她眼中。
“陛下可知贤妃如此薄情寡义?”
“什么叫薄情寡义?”荼蘼脸上的笑意渐浓,“妾只是做了该做的选择,接下来,便是姐姐做选择了。”
“贤妃,你的这些话,本宫劝你还是不要再说,不然哪一日人头落地,可就没人能救得了你。”
荼蘼失望道:“姐姐这是在拒绝妾吗?”
南宫婉垂眸对上那双媚眼,“是在警告。”
荼蘼唇边染上笑意,她本来就没想说服南宫婉,也只是想让她知道而已,或者说,在给南宫婉一种选择的可能。
“在姐姐眼中,妾是个什么样的人?”
南宫婉道:“狐媚之相,不能轻信。”
“多谢姐姐夸奖。”荼蘼再度攀上自个儿的脸,她只瞧了南宫婉一眼,便迅速垂下眸子作娇羞态,“说明这张脸,确实美,不然姐姐又岂会说出这番话。”
南宫婉一声轻笑,也不看她。
“姐姐定是觉得妾乃趋炎附势之人。”
南宫婉没有否认。
“可惜姐姐错了,是陛下被妾吸引,而非妾先讨好的陛下。”
荼蘼抚摸南宫婉耳旁的青丝,“这深宫便是一座牢笼,而后妃则是被困住的笼中鸟,其实在外头也一样,女子成亲之后,只能被困在后院,但后宫这座牢笼,要大了不少。”
“姐姐或许觉得,妾就是那被豢养的金丝雀,可既然是金丝雀,那自然是要挑选能够配得上妾的笼子,从前是商王,现如今是陛下,妾一直都在挑选,可妾又不一样,妾会将钥匙牢牢地握在自己手里,若是哪日不喜,便随时飞走。”
前世,直到南宫婉死,荼蘼都还跟凤沁瞳在一起,可这番话,足以让她诧异,但从荼蘼嘴里说出来,她又莫名觉得理应如此。
南宫婉讥笑道:“贤妃,你的这番话,还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
“姐姐就别装了,姐姐心里也认同,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