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浈的拥抱过於短暂。唐斯羡才刚抬手, 秦浈便松开了她,又稍稍后退。
唐斯羡的预想落空,心里微微失落, 但得知秦浈天天来看她是否归来, 已经十分欢喜。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滋味, 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你再不回来,我便得跟一只鸡拜堂了。”秦浈道。
唐斯羡:“……”
那个画面想想就觉得滑稽。
她讪笑, “为了不让你跟一只鸡拜堂,我这不快马加鞭赶回来了嘛!”
秦浈唇角微翘, 道:“行了, 快些回家去吧, 阿唐知道你回来肯定也很欣喜。”
“也?小娘子是不是最盼着我回来?”
唐斯羡心想,她们都要成亲了,刚才秦浈还主动抱了她,那她说这种话不算出格吧?
秦浈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仿佛在说她是欠收拾了。忽然,秦浈眼神微变, 凌厉了起来。
唐斯羡心里一突,寻思着莫非是惹她不高兴了?却留意到她的目光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反而像是越过自己, 投向了身后。
顺着秦浈的目光回头,唐斯羡看见不远处的槐树后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什么人这般鬼祟?”唐斯羡喝道。
谢耀庭吓了一跳, 想也没想就转身跑了。他认出唐斯羡来了, 之前一直不清楚她跟秦家到底是何关系, 如今一切都明白了,这就是有荣策当靠山的“唐思先”!
根据他前两次跟唐斯羡打交道的印象来看,他很难保证她不会揍他, 所以他得趁着对方没认出他来,先撤了。
唐斯羡正要追上去,秦浈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不必追了,我知道是谁。”
“谁?”
“让你险些就娶不到我的罪魁祸首。”
唐斯羡一听,竟是谢耀庭那个恋童癖,那她更不能放过他了。
秦浈没松手,唐斯羡只好道:“我去跟他讲讲道理。”
“你这道理便不能放到后面再讲吗?”秦浈指尖微动,唐斯羡的手心便被勾了下,登时酥麻的感觉从手心蔓延至整条胳膊,甚至连心脏都因此加速跳动。
唐斯羡垂眸,又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她只是在戏弄我,不存在什么真情实感的诱惑!
虽然一个劲儿地催眠自己,可她还是紧紧地攥住秦浈的手,粲然道:“那就以后再讲。”
正是落日时分,在外干活的村民皆准备回家吃饭。她们二人站在路旁,举止亲昵,身旁还有一匹骏马,十分惹人注目。
虽说二人已经定了亲,但毕竟还未成亲,仅是牵手这样的动作都已经让人觉得很亲昵。唐斯羡为免村民说秦浈的闲话,便又松开了她的手。
在送秦浈回秦家的路上,唐斯羡问:“村里可还有传你的谣言?”
秦浈摇摇头:“大家都清楚那是谣言了。”
“看来提亲这招有效。”唐斯羡乐道,——尽管她领着官媒人上门提亲之前压根就不清楚那些谣言,但是并不妨碍她认为这是她误打误撞的功劳。
秦浈想说除了这个原因外,还有别的八卦吸引了村民的注意力,他们没空花心思在她的谣言上。但是见这人一脸骄傲,便没去解释,由得她自个得意。
到秦家门前时,秦浈忽然将手往唐斯羡面前一摊,问道:“可还有剩?”
唐斯羡瞬间领会她的意思,摸了摸布囊,掩饰性地笑了:“我并没有做什么危险的事情,那麻药自然没有派上用场。不过不巧的是,回来的路上丢失了。”
“用了便用了,事到如今还想瞒着我?”秦浈说完,留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转身进了自家院子。
苏氏听见动静,从厨房探出身子一看,见是唐斯羡,顿时喜上眉梢,叫道:“唐家哥儿,你回来了啊!”
“大娘,我回来了。”唐斯羡将马拴在树干上,然后走进去跟秦雩、苏氏打招呼。
秦雩的喜悦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可是见她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到底是松了口气,问询她:“你替荣副使办的事办妥了?”
“办妥了。”
“大婚的详情你可知晓了?”
“我刚办完事便立马赶了回来,还未来得及听荣副使详说。”唐斯羡眼睛骨碌一转,贼兮兮地笑道,“不过我听未来丈人说也是一样的!”
秦雩还能不清楚她在想什么?当即挥手赶她走:“没煮这么多个人的饭,你回自家吃去!”
苏氏笑道:“别听他瞎说,我去将早上的蒸饼蒸热,大家将就着吃那是够的。”
唐斯羡也不是真的要蹭饭,闻言便道:“方才小娘子说阿姊还在家等我,我想先回去看看。或许家中已经煮好了饭,等我吃完,我再来找未来丈人。”
苏氏盯着她的脸瞧,心疼道:“我瞧你黑了这么多,脸色看起来也差,想必这一路都很辛苦。你回去休息,明日再来也一样!”
秦雩听见妻子终於不夸唐斯羡好看了,心里刚升起那么点爽感,便又听见她关怀的话,他赶紧将唐斯羡送出门外:“快回去歇着!”
“未来丈人你对我真是关怀备至,我很感动,我肯定一休息好就过来见你。”唐斯羡用秦雩的衣袖假惺惺地抹泪。
“去去去。”秦雩嫌弃地抽回衣袖。
唐斯羡见秦浈站在屋檐下看了过来,便笑着跟她挥手道别。
秦浈觉得这人是越发厚脸皮了,但每次看见她的笑容这般灿烂,也会下意识地想跟着笑。
待她真的离去后,秦雩哼着歌谣去将他窖藏的一坛酒给挖了出来,摆在堂屋的显眼处,又嘱咐苏氏道:“明日去草市时多买两斤猪肉,挑肥的!那小子瘦了不少……”
苏氏跟秦浈偷偷嘀咕:“你瞧你爹,嘴上巴不得将人赶走,可是却早早地备好了酒,等着明日与唐家哥儿对饮呢!”
深知自家亲爹德性的秦浈笑而不语。
——
“阿姊,我回来啦!”
唐斯羡人未到,声先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