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宣纸白皙柔软的腰背,此刻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上面血迹斑斑,皮开肉绽,鲜血将心衣染透。
苏兰亭早知翟意背上的伤定会很严重,可她不知,翟意背上不仅只有今日的新伤,还有已经落疤的旧伤。
新伤盖旧痕,疤痕错落有致,像是将这“宣纸”似的后背画上了好几道浓墨重彩的笔迹。
翟意拿过外袍,披在身上,转身看向双目通红的苏兰亭,似是无奈道:“不是让你回碧桂园吗?”
“这些伤都是..容贵妃打的吗?”苏兰亭颤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翟意叹了口气:“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不瞒你。”
“你猜的对,我背上的伤痕都是出自我母妃之手。”
她关心道:“是不是很可怕?有没有吓到你?”
苏兰亭神色微怔,带着一丝控诉埋怨的语气,哽咽道:“王爷关心臣妾害不害怕有什么用?王爷疼不疼才是最重要的啊?”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在意她是否会被她那后背可怖的伤痕吓到?
苏兰亭觉得心很痛,似一把大手紧握她的心脏,用力揉搓。
翟意走过去,将门关紧,抬手抆掉苏兰亭还未察觉的落泪,柔声道:“我说过,我习惯了。”
“这是..”苏兰亭难以想象那疤痕究竟留了多久,“...从何时开始的?”
翟意扯了扯嘴角:“...五岁。”
五岁?
她还那么小的一个人,要承受如此酷刑。
苏兰亭哪怕在苏府再不受宠,也没有受过像翟意这样痛苦的经历。
她不懂,明明世间传闻南靖王爷翟意受万般宠爱加身,蓉贵妃和皇上皆是对她关心备至,事事满足,哪怕翟意当街打伤百姓,随意辱骂朝廷官员,甚至对皇上发火,皇上和容贵妃都没有对翟意生过一次气,还如往常那般对她体恤入微,没有嫌隙似的继续疼爱翟意。
可如今,苏兰亭所见所闻却与传言冲突至极,她曾经所认定的一切都被推翻,脑海中不断闪回这几日翟意对她的所作所为,贴心又温柔,还将她的弱点告知她,给她底气相信她。
苏兰亭突然惶恐万分,如果翟意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却世人认作一个很坏很坏的人,那翟意该有多委屈,多痛苦啊?
她的名誉和清白被世人践踏贬低,虽然贵为王爷,至高无上,可她在世人眼中,却连最低贱的蝼蚁都不如。
苏兰亭意识到这点,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那种被人掐住嗓子的窒息感,也许翟意每天都在体会。
“别哭,兰亭,”翟意将颤抖不止的姑娘拥入怀中,她能感受到苏兰亭的悲伤和无助,她在为她悲伤,替她不鸣,“我没事的,真的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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