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很安静,三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仿佛谁若是先说话便失去了先机。
岑奕楼左看看右看看,思忖了一下,打算先开口,嘴巴刚张开,就听见南靖帝说道:“翟意,你真是让朕刮目相看。”
翟意淡然一笑:“能让父皇刮目相看,儿臣还真是受宠若惊。”
南靖帝看着眼前他的第四个儿子,突然觉得异常陌生,以往与翟意相见相处,他虽然假装对翟意疼爱有加,但实际上翟意对他仍有些胆颤和疏离,对此南靖帝并不在意,反正外人看出来他“疼爱”翟意就行,只要保持这种假象,他才可以彻底推翻丞相和赵蓉儿。
可前几日,他收到岑奕楼的传信,说翟意要跟他们合作,将赵之德和赵蓉儿拉下马,具体原因翟意没有说,要等到七皇子生辰宴当日才会如实告知。
南靖帝当时只是觉得很可笑又很可怕,翟意要与他们合作来谋害他的亲生母和外公,旁人听了都觉得匪夷所思,所以南靖帝对此存了很大的疑虑和担忧,但眼下岑奕楼被翟意发现回了王都,若是翟意泄露岑奕楼的踪迹,他与岑奕楼的计谋就会被赵之德发现,届时,他们曾经所安排的一切计划都会付诸东流一场空。
於是,南靖帝在御花园的时候给岑奕楼信号,让他带着翟意来到干清宫谈话,这里隐秘安全,无人敢轻易靠近。
他打算赌一把,看看翟意究竟想要做什么?
“既然来了,有些话不妨直说?”南靖帝背手而立,深邃瞳孔泛着幽幽的波光,“既然要合作,筹码就得摆上赌桌。”
“父皇,在您眼里儿臣有什么筹码值得父皇满意?”
南靖帝眉头微蹙:“你的身份。”
翟意道:“赵之德的澜外,赵蓉儿的儿子,世人口中最受宠的四皇子,南靖皇室中最早出宫开府的王爷以及朝廷百官一致认为的东宫人选,儿臣说的对吗?父皇。”
南靖帝眯了眯眼:“对,你确实拥有这么多让人无法匹敌的背景和势力。”
甚至已经威胁到了这南靖王朝真正的主人。
“可若是这些身份都是假的呢?”翟意抬眸,“父皇还认为我有筹码跟您谈吗?”
南靖帝默然,沉声道:“可你依然是赵蓉儿的儿子,赵之德的澜外。”
而后面的身份和待遇都是谎言和假象罢了。
翟意嗤笑一声:“没想到儿臣的母族让父皇如此忌惮,忌惮到哪怕是牺牲掉自己的亲生孩子也必须将其铲除,是吧?”
岑奕楼听到这话,眉头一皱。
南靖帝眸色暗了暗:“你知道了什么?”
翟意看了眼岑奕楼的表情,故作不解道:“难道父皇没有和岑将军全盘托出您针对赵家所有的计划啊?”
岑奕楼面对南靖帝的注视,默不作声,只是心里升起了浓重的疑惑。
南靖帝看着翟意的眼神越发阴鸷狠厉。
“既然要合作,那么大家开诚布公的聊聊各自手上的筹码,”翟意指着岑奕楼,说,“岑将军手中有三十万兵马大权,此刻怕是已经走上回王都的道路,就等一个契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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