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牧,你不是已经有主意了吗?你一直问我干什么?”莫荃问。
她以为自己进退有度徐徐图之,於牧就算终於对她冰消雪融,也最多只是微微动心而已。
难道她能牵绊住於牧的脚步吗?
於牧这样锲而不舍,她真会产生错觉,就好像她开口祈求於牧留下来,於牧就真会考虑留下来一样。
於牧难道不知道,她很容易盲目自信的。
“你真要听我的建议?”莫荃问。
於牧点头。
“那我写下来吧。”莫荃说。
她起身,到身后的货架上随手拿了一本便利贴,两只圆珠笔,在收银台结了帐,再坐回原处。
莫荃分给於牧一只笔,一张便利贴,说:“你不是已经拿了主意吗,你也写。”
她要让於牧把自己此刻的想法白纸黑字地写下来。
於牧冲疑了片刻,拿起笔。
莫荃深吸了一口气,原本她已经决定接受现实,於牧却硬是要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但於主任给的机会背后没有任何表示也没有任何承诺,把莫荃的一颗心不上不下地吊起来了。
莫荃花了好久才说服自己,现在又不确定了起来。
她盯着自己面前那张白纸,和於牧相识之后的每一天像走马灯一样从脑子里转了一个遍,她深吸气,咬着下嘴唇,提笔在便利贴上写下一个字,然后反扣过去。
抬眼望向於牧,於牧也刚刚搁下笔。
“你先开。”於牧说。
莫荃苦涩一笑,翻开她的便利贴,上面只有一个字:
“走。”
她知道什么是於牧的理想,什么是於牧想要的生活,济华医院副主任的位置不是於牧心中的罗马,她仍在这条充满艰难险阻的朝圣路上。
她凭什么阻拦於牧?
“这是我的建议,你的选择是?”莫荃说。
“我的选择,跟你一样。”於牧把手里的那张便利贴团成一团,站起身。
“我走了,莫荃。”於牧说。
莫荃一只手撑着额头,挡住大半张脸,抬不了头。
明明是她早就想好了的,已经说服了自己的,明明是於牧最优的选择,亲耳听到於牧这样说,为什么她还会如此狼狈。
“走,走吧。”莫荃说。
莫荃手背向外摆了摆,那是个不愿多说的动作。
另一只手挡着脸,莫荃死撑着不抬头。
“我下周的机票……”於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