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自己可以,我明天还要见人。”於牧说。
莫荃把她扶进浴室,老老实实退出来,等於牧洗完出来,把人送回床上,自己再去洗澡。
一把年纪初尝人事的於牧腿软到站不住,只能怪莫荃少了点经验,太莽撞。
莫荃洗完澡出来,於牧已经裹着被子躺好了,占据宽敞大床的一半,另一半留给谁,不言自明。
莫荃开开心心地躺下。
一晚上运动过度,身体疲惫不堪,可精神却仍沉浸在激荡起伏的余韵当中。五年过去,欢喜重逢,摒弃了所有隔阂之后坦诚相待,莫荃终於可以坦然问出曾经让她最难堪的疑问。
“於牧,当年你出国之前,为什么一定要过问我的意见?”莫荃问。
当时她和於牧同时把自己的想法写在纸条上,莫荃选择支持於牧远走高飞追求理想,可真当於牧离开之后,她捡起於牧的纸团,上面写的分明是和莫荃一模一样的答案。
於牧明明已经决定了要离开。
“如果当初我写的是留,你会留下吗?”莫荃问。
於牧沉默了许久,盯着卧室洁白的天花板,轻声说:“我不知道。”
“我当时很困惑,很纠结,如果你那时候要求我留下,我真不知道我会做什么选择。”於牧坦白。
她苦笑一声,知道自己所说的毫无根据,而且从事实结果来看,有很大嫌疑是在哄人。
“兴许我还是会选择离开,因为这个机会对我真的很重要,但你也对我很重要。”於牧说。
她扭头看向莫荃,莫荃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於牧的心不知不觉间提起来了。
几个呼吸之间,莫荃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笑了一声。
“这样,那我心里舒服多了。”莫荃说。
她并不奢求於牧为她放弃理想,她也并不希望於牧为她放弃理想,她的选择早在五年前就明明白白地给出了,现在依旧不会变。
只要於牧曾认认真真地把她纳入考量,莫荃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随着年岁渐长,莫荃越来越学会把情绪闷在心里自己消化,她不再执着於非要找人问个是非对错,不会再大半夜把秦珏找来陪自己喝酒哭诉,五年来莫总的自我疗愈功能越来越强大,已经可以在几个呼吸之间调整好情绪,仿佛她方才只是问了一个无关痛痒的小问题。
这些改变都发生在於牧看不见的地方,发生在於牧不曾知晓的曾经。
於牧印象当中的莫荃还是五年前那个年少轻狂偶尔让人吐槽的模样,哪怕被於牧当面一通指责,过两天也能满血复活,她不知道五年对一个人的改变可以这么大,莫荃现在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简直比她抱着於牧痛哭流涕更让於牧心里难受。
於牧的手一点点蹭着床单挪动过去,拉住莫荃的手,轻声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