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身汗的边关月不一样,赶了那么远的路,烛黎仍是干净清爽,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些,“不是着急吗,我带你来了,你又要去哪溜达?”
被自己说过的话堵住,边关月耸耸肩,“哪都不去,不过你带衣服了吗?我总不能还穿身上这一身吧?”
就算用灵力蒸发汗渍,边关月也不想穿了,主要是一路走来汗津津的感觉太难受了。
烛黎眉梢上带上几分无可奈何,“可是回去的时候不是也要顶着太阳走吗?”
“晚些走就是了。”边关月无所谓地说道,目光灼灼地看着烛黎,“所以女王大人你带干净衣服了吗?”
不知怎么回事,烛黎就想掌控谈话的节奏,风情无限地笑了一声,嗓音里似乎带着什么不可明说的东西,“干净衣服是有,不过……都是我穿过的,你还要吗?”
边关月盯着烛黎看,直把烛黎看得很不自在,然后就看见边关月恍然大悟——
“哦,我不嫌弃你。”
烛黎终於明白云黛兮面对边关月时为何总是一副“干脆就和这倒霉玩意同归於尽算了”的表情,因为边关月时真的很会气人。
她怀疑边关月脑子就是一柄剑的形状,要不然无法解释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边关月这种木头存在。
烛黎忽然无力,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一身新的衣服扔到边关月怀里,沉声说道:“一个时辰后我来接你。”
想了想,又说道:“大约一刻锺的时候,你受伤的经脉、丹田乃至全身都很很疼,忍着些。”
边关月反倒松了口气,“我不怕疼。”
身体上的疼痛总好过心上的锥心之痛。
边关月朝着烛黎潇洒地摆了摆手,“走了啊,到点来接我就行。”
说是温泉,其实更像热汤,咕噜噜地往外冒着泡泡,看得边关月觉得自己像是要下锅的食材,怎么看怎么都不对劲。
干脆心一横,脱掉衣服,直接一头扎进温泉里。
——极致的烫!
紧接着就是全身都被细针扎的刺痛。
从地底传来的热量反馈到温泉里,又飞快地布满全身,往身体里钻进去。
边关月竭力忍住就要破口而出的嘶吼声,颈侧、额头青筋暴起,刚泡进去就一阵恍惚,感觉自己真的要烧熟了。
疼得边关月牙齿打颤,还有工夫去想烛黎是不是故意误导她,其实刚泡进去就非常疼。
一刻锺后,她才直到烛黎没说假话,她的经脉丹田以及其他受伤过的地方都如万千小虫钻进来一样痒得要命,同时又把经脉丹田打碎一遍再合上,再打碎,再合上……
边关月闷出几口淤血,疼地在温泉里打滚。
她还是说了大话,她怕疼,怕得要命。
为了分散注意力,边关月就自虐般地一遍遍回想问仙台上傅清梧看向她那个不近人情的眼神,想着想着,似乎也没有疼了,就是觉得傅清梧这个人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哪怕是记忆里也恨不得给她一拳。
要是傅清梧在她面前,她非一剑戳过去不可。
许是一股倔强的执念支撑着她,让她咬牙撑过最疼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