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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付祂,幸识右扶风大人。”

她微微僵住,手中的棋篓顺势跌落,静谧无声的院子里陡然响起一阵棋子散落一地的清脆响声。

付祂抬眼向这边看来,却被姚简挡住了视线。

姚简微微一笑:“内人不懂事,惊扰将军了。”

话音刚落,她声色微沉,对身后的付青道:“还不快收拾好了回屋?”

付青这才如梦初醒般,她手忙脚乱地将棋子一颗一颗捡回篓中,抱着棋篓棋盘仓皇而逃。

付祂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顿生一阵熟悉之感,正欲细看时,却被姚简叫了去。

“不知将军深夜造访,有何要事?”

刘煜这才开口:“姚大人,并非吾妻找你,而是我找你。”

姚简这才注意到了付祂身后的女子,她眉心微蹙,打量半晌才恍然:“陛下?”

虽换了女装,眼角眉梢只有几分肖似,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她就是这么混过宫门口守着的那些禁军的。

刘煜微微颔首,她不顾姚简诧异的神情,开门见山:“你的那封奏折被窦云送到了我手上。”

姚简更讶异了:“多少奏折石沉大海,缘何漏了这一封?”

刘煜摇了摇头:“说来话长,但是我疑心窦云不会留我太久了。”

付祂拉住刘煜的手微微紧了紧。

刘煜轻轻握了握她,以示安抚,她顿了顿,道:“届时我不知是否还能逃出生天,窦云必要除我而后快,但我昭朝百年江山,不能毁於一旦。”

“我不会让你死的。”付祂声音隐忍,她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女子,生死之於她好似无足轻重的一件小事,她谈及自己的死亡,却全无沉重之意。

刘煜微微愣了愣,她先是错愕,后来才明白过来。

她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又将付祂置於何种境地?

姚简轻轻咳了一声,适时打破了两人尴尬的氛围。

“陛下,窦云手握重兵,外有精兵数万,内有禁军无数,对京城已成合围之势,且不说窦云是否已对陛下起了杀心,即便窦云要置陛下於死地,旁人也不能奈何。”

“所以我说,我必死无疑。”刘煜微微一笑,她面沉如水:“但皇室并非无人。”

姚简微微睁大眸子,她不可置信:“陛下是说......”

刘煜点了点头,她声色平静,像是早有计谋一般:“护了皇弟这么多年,也该让他亲临朝政,一展手脚了。”

她遥望云雾中朦朦胧胧的九重宫阙:“我本来就不想当这个破皇帝,是他们逼我赶马上任,又要对我赶尽杀绝。”

给他们当了这么多年的傀儡,也差不多了。

姚简沉吟许久,她自幼熟读百家言,尊奉正道,入朝为官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匡扶皇室,治天下太平。昭朝皇族式微,身为人臣,理应为之赴汤蹈火,延续王朝命脉,正其百年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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