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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堤,溃於蚁穴。纵然蔡氏在未洲盘踞多年,根深蒂固,非一朝一夕所能袚除。然抵不过蔡鸿肆意妄为,败坏门风,才致蔡氏渐渐失了人心,其部下也大多叛归王氏,多有不堪其辱之人,可见蔡氏早已大不如前。

王氏在未洲忍辱负重多年,伏小做低,终於从内部渐渐腐蚀了当地的豪强大族,将之一网打尽。

连旁门末枝都没放过。

像是蛰伏了许久的毒虫,缓缓吐出一张可包罗天地的网,将人溺毙在旧日的幻梦中,一个不留。

“何日启程呢?”

这日里,王秋冲兴致盎然的提了酒壶盘了棋局来院落里找付祂,却被刘煜挡在了门外。

“嘘。”刘煜一指抵在唇前,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还未起呢。”

王秋冲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他怅然若失的提着红泥酒炉,道:“还想邀将军来尝一尝这上好的桂花酿,看来是无缘共饮美酒了。”

“那可不一定。”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待王秋冲再看时,付祂已如一阵风般掠至他眼前。

付祂笑看着他,语气温和有礼:“都尉久等了,请进吧。”

王秋冲给付祂沽了酒,将棋盘铺开,道:“近日闲暇,正好来找陛下下棋。记得上次与陛下对弈时还是在学宫里,阔别数年,也不知陛下技艺如何了。”

刘煜捡了棋子,捏在指间,她懒懒的落下一子,道:“有过之,无不及。”

王秋冲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端正了坐姿,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棋局之中。

这一棋便下到了临近暮色西沉,酒壶满了又空,空了又满,竹叶的残影打在棋局之上,斑驳了黑白棋子。

付祂坐在一旁,昏昏欲睡,两人还是没分出个胜负。

总是刘煜赢一局,王秋冲赢一局,到最后两人仍打了个平头。

残阳斜照,刘煜抛了棋子,她摆了摆手,道:“不下了。”

王秋冲收了棋局,意犹未尽道:“来日再分胜负。”

他抱着棋,搂着酒壶,临近分别时,将一封书信交给了付祂。

“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无事非要来找我下一天的棋,果然居心不良。”刘煜瞥了一眼,冷哼一声。

王秋冲不理会她,只微微笑道:“劳烦将军将此信转交子牧,替我转告,暌违多月,甚是想念,待雪落沧州之时,我便会来。”

“我替公子,谢过都督。”付祂将信收入怀中。

待王秋冲走后,付祂沉默许久,终是长叹一声。

刘煜看着她,有些忧色。

“那寒食散,他动了手脚吧。”付祂问道。

刘煜点了点头。

付祂看着手里的信,久久不语。

“思齐此人,精明太过,公子心性纯良,若是知晓他背后动了这么多算计,定然会与他一刀两断,从此天涯陌路,不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