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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看着他,拒不开口。

那人见状,手从怀里摸了个什么物什,高高扬起,看样子是要对着县令的脸狠狠落下。

县令闭上眼,一脸视死如归。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只听到“咚”的一声轻响,县令睁开眼,只见那人又掏了锭银子拍在桌上。像是痛心疾首,那人声音里都含了几分痛惜:“这下总够了吧!”

“......”县令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说:“够了,够了。”

“朵颜大帅并未亲至府上,只是遣了人来向我讨要乌镇军队的行使权力。”

那人眼皮一抬,眼里寒光乍现,“你给她了?”

县令不敢抬头看他,只觉得落在头顶的目光有千钧重:“不......不给怎么办,等着她抢吗?”

“真窝囊。”那人如此置评,一番话说得县令羞愧难当,头埋得更低了。

“第二个问题,乌镇守兵有多少人?”

县令想了想,估摸了个数:“两千左右吧。”

那人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难怪要弃城投降,人确实太少了。”

县令见这人终於理解他这番良苦用心了,顿时热泪盈眶:“你是将军的人吗,付将军是不是马上就要把匈奴打跑了?”

那人却不吃他这一套,唇角一勾,转而道:“第三个问题,除去乌镇外,其它几镇的保守兵力是多少。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你们几镇兵连祸连,唇齿相依,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县令心中的想法全被他戳破了,他壮着胆子问:“谁知道你是不是付将军的人,万一你是匈奴那边派来试探我的,那我岂不是连小命都没了?”

“放心。”那人道,“朵颜不会闲到管你这个末流小官。”

县令被他说得面上挂不住,却又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只得如实答道:“大概七千有余,不到八千。”

那人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盯得他头皮发麻,他小心翼翼地抬头想看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却听到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别抬头。”

县令被他吓得不敢抬头,片刻之后,耳畔刮过轻微的风声,鼻端浮着似有若无的冷香,让人莫名想到了深冬初绽的寒梅。

“多谢这位大人,来日若还能再相见,鄙人必定当面致谢。”

县令偷偷抬眼,这才发现方才还在自己面前坐着的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屋门大开着,凛冽的寒风灌进来,那人早已隐匿於无边夜色中。

县令后怕地站起身,他恨恨地踹了一旁人事不省的打更人一脚,啐道:“净会给我添麻烦。”

说罢,他转向桌上,正准备把那人留下的银钱仔细收好。映入眼帘的赫然只有一锭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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