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祂也没挣脱,任由她这么牵着,沉默地听着她的下文。
荆沅一边在心里暗骂王秋冲不识眼色,一边却还是强撑着笑。
“是又如何?”
王秋冲了然点头,最后意味深长地瞥了付祂一眼,便也紧跟着谢清尘一同离去了。
“......”荆沅咬牙切齿,对这对不识好歹的昔日同窗恨得牙痒痒。她瞒了付祂不少事,而洛宴平这一件,便是她最忌讳的一件。
毕竟此人太过特殊,他早先为窦云效命,并听从窦云的安排暗杀付祂。后来投奔刘煜,暗中替她留意窦云那边的动静,她能从窦云天衣无缝的围剿之中脱身,洛宴平功不可没。
但到底付祂和洛宴平之间有杀身之仇,她将洛宴平收为己用,便是置付祂於不义之地。
却见付祂什么都没说,只是看向远方巍峨矗立的城墙。
天色昏沉地透不进一丝光亮,像是一张密密交织的网,压得人心上无端沉闷。
洛宴平醒来的时候,鼻端悠悠浮着清苦的药香。
睁开眼,触目所及尽为黑暗,唯有床头亮着一盏小灯,澄黄的烛光映着眼前人清丽雅致的面容。
当他顺着微弱烛火看向坐在床前,只着一肘昏昏欲睡的人时。久不起波澜的心头无端刺痛了一下,紧接着,排山倒海般的窒息扑面而来,那种直击心灵的震慑令他久久怔住,难以置信地,静静地看了他很久。
在梦中千百次曾出现的,令他魂牵梦萦的容颜,此刻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他面前。
似假还真,如梦似幻。
他不由放轻了呼吸,生怕惊扰了酣梦之人,更害怕他如同虚无泡影,只可存在於缥缈的梦中,稍一触碰便烟消云散。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可他那微乎其微的动静还是惊醒了梦中人。阖着的眼微微睁开,如琉璃般清澈见底的眸子里跳动着明黄的火光,眼皮微抬,睫羽扑扇,举手投足之间自有风情。
“你醒了?”熟悉的慵懒声音传来,恍如隔世。洛宴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掰着下颌强灌进去一碗药汤。
入口苦涩,洛宴平被这直灌心底的苦味激得稍稍清醒了些,他从那人有力的禁锢中挣脱,目光灼灼,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熊熊燃烧。
“齐武?”
那人愣了愣,早已被遗忘於世,连他自己都记不太清的名字被陡然提起,竟有些恍惚之感。
洛宴平抬手揉了揉被捏得生疼的下颌,痛嘶一声。身上的伤口因为他的动作微微裂开,渗出的鲜血染红了雪白的衣衫。
被唤作齐武的人目光微凛,便又俯身靠近,双手强势地按在他肩上,要上来把他衣服扒了。
“衣服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