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睡啊,那……陪我吃个蛋糕?”
她的话无人回应,但顾晨柯却坐直了身子,端端正正的,眼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动作却又是只等着她打开蛋糕盒子。
虽然这样的氛围有丝丝的怪异感,但许虞芮也没多想,等挖了蛋糕的水晶叉送到顾晨柯面前才注意到她恹恹的神情。
见状,许虞芮的动作也有些滞住,叉子久久地举着,而后又被收了回来。
“怎么了?”
说话的功夫,为了更方便看清她面上的神色,许虞芮单膝着地,半跪了下去,更是凑近了些,满脸都写着关心。
“工作又不顺吗?还是说是其他方面?”
但顾晨柯只意味深长地同她对视了一会儿,又撇过头去。
久久未曾得到回应,许虞芮无奈地叹了口气,又追着她的目光,身子也挪了个方向。
“不想说的话那就不说了,等你什么时候自己想清楚了,再想告诉我,我随时都在。”
说完,她便整理了下没动过的那块蛋糕,也没了吃甜点的心思,只准备把它放进冰箱,临走的时候,却被久久坐在沙发上未发一言的顾晨柯给攥住了手腕。
“如果……我是说如果……”
手腕上的力道不容忽视,许虞芮皱着眉再次转过身,对上那双带着纠结的眸子,顺着她使力的方向坐了下来。
顿了一会儿,顾晨柯继续说道:“现在,你有一个朋友,在你心里,她已经非常重要了,可以说的上是最好的朋友,但是她有很多很多你不知道的经历,也有很多秘密,如果你因为这些事情而生气,莫名其妙的烦躁,是因为什么?”
所以是人际纠纷么?听完她这段“无中生有”的话,许虞芮挑了挑眉,却也没直接拆穿,半问半答道:“可能觉得是关系不对等吧……”
察觉到那同自己对视着一动不动的目光,许虞芮接着解释道:“你也说了,假设她现在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我会因为她有不可说的经历和秘密而气闷,那不就是因为从这些瞒着我的事里面,我感受到我对她没那么重要吗?”
虽然她字字只言假设,可顾晨柯对上那双淡然的眸子,却觉得自己的小心思完全曝露在了灯光之下,但她说的那些,也都是无数次出现在自己心里却又被强制甩出去的念头。
“那你觉得有这种想法是正常的么?”
好一个经典死亡大命题,她若是肯定了,便是在打压这家伙同别人交往接触的心思,可若是否定,却也对她树立正确的交往观无益,想了许久,她还是打太极一般地回答。
“这种事倒也不用争一时的对错,只自己控制到度便行了。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总需要一些边界感,即使是再好的朋友,有一些不想说出口的事情都是正常的,我们要当的是那个聆听者,而不是诉求者。”说到这儿,许虞芮还是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又补了一句:“当然,如果真的很想知道,也可以坐在一起好好聊聊,没准那些所谓的秘密,只是不敢问出口的普通事呢?”
说完这些,许虞芮本以为这家伙总该消停会了,却见她话锋一转,黑亮的瞳仁中只映出自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