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布里艾尔拿起装牛奶的杯子,喝了一口:“因为我的脑细胞?”
“普通与特别,只是相对的。”卡斯托尔说道。
“这是哲学问题了,教授。”亚布里艾尔笑了,“我们讨论的是控制极的事!”
“我知道。但是,对於刚刚你的发言,我并不认同——你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亚布里艾尔把草稿搁在腿上,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她不讨厌这种讨论——甚至可以说,她很喜欢。很多人会觉得这种讨论是在浪费时间,但亚布里艾尔却觉得这种对话对於搞清楚自己的目标与方向是很有帮助的。
“我不普通是因为我的专业知识?”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卡斯托尔简洁的回应,她看见亚布里艾尔示意的眼神,便继续说道:“你不怕死吗?”
亚布里艾尔发出了一声轻叹,好一会儿才回答:“以前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在灾难来临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生命原来是这样的脆弱……那一瞬间我的大脑是空的,可有那么一会儿,我突然觉得,其实死了也没有什么。”
“为什么这么想?”
亚布里艾尔抬手抓了抓自己的眉心:“知道自己必死无疑那一刻,我确实害怕极了。但是下一个瞬间,当我清楚自己的处境后,我反而放松了。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我只是想通了、明白了,呼吸停止,生命停止。生命哪有那么长……留恋生命是因为牵挂太多。但我如果死了的话,与我有关的人们,他们的生活照样还是要继续。我与他们阴阳两隔之后什么都帮不了他们,又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你……没有想过被留下来的人会很痛苦吗?”
亚布里艾尔有些黯然:“但是,一直在痛苦中不放过自己的话,有什么用处?生活还要继续。”
卡斯托尔语塞。她深吸了一口气:“那你不觉得……我是说,无论是放过自己,还是不牵挂活着的人……这都有些自私吗?”
“我只是觉得,人既然是个体,尊重一下各自的选择又有什么错?”
“你不怕别人的指责?”
“那我就学黑格尔大喊:‘没什么大不了的!’”亚布里艾尔短促地笑了一笑:“人的本性就有自私的一面——不过,要去承认一些被认为是‘自私’的事实,真的挺难的。但普通人就是如此嘛。”
“所以你才不‘普通’。”卡斯托尔说道,她的笑容带了一点春天阳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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