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们面对的是如此庞大的瘦人群,并且,仍被不断从罗生大陆各地赶来的兽人扩充。
在单打独斗时,力量的悬殊或许确实很难撼动天堑这样强大的存在,但是,决定生死的,并不是单一的力量强弱,即使再弱小,当数量足够多,时间足够长时,哪怕只是蚂蚁,也能将大象分割。
天堑这样的行为,无疑是把他自己作为了一个庞大的活靶子。
但他似乎并不在意,他只是趁兽人们还没大动作的时候,站在了顾思倾和俄语性身边,看着已然发现不对劲的豆娘,轻蔑地笑道:“怎么样,所有新雪付之一炬的感觉?”
豆娘惊愕地看着他,然后慌乱地探知着卿层地现状,很快,她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就变得非常苍白。
“不对,”她猛地提起卿层,直视他的眼睛,“为什么他的骨灰在你这里正在疯狂死亡?!”
分明,在第二个人类和第三个人身上,他的骨灰都是在疯狂地吞噬他们!
“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卷入与兽人群嗜杀的天堑看起来没有半点慌张,他游刃有余,甚至有些淡然地说完了这最后一句话,“你分明是最清楚前因后果的人,又为何冲冲不肯自己将它们拚凑起来?”
不,豆娘不信!
她才不会听天堑的胡言乱语,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现在不久说不定还来得及。
可事实就是,来不及了,如论她如何探查,那些钻入卿层体内的骨灰,都已经彻底死亡了。
她所有的努力,最后的希望,都在这一瞬间,成为了泡影。
但这并不意味着卿层还有救。
尽管这些骨灰没有在卿层体内存活,产生的排斥和原本被四剑的重伤也让卿层难以支持。
卿层明白,小白也明白。
卿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豆娘的问题了,但是看着睁大着眼睛看着他的豆娘,他觉得,在生命的最后一颗,死在这样美丽的存在手中,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人,固有一死。
他的两次死亡,对他来说,都不算太早,尤其是第二次,虽然有些突然,但并不坏。
真奇怪。
害死他的就是眼前的人,可是他对她却一点也生不起气来,哪怕他也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
“……没关系,”他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浑身是血的他,给了豆娘最后一个拥抱,“我原谅你……”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但是他觉得,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一句话,更加合适了。
豆娘不敢相信——事情这么会变成这样?
“不,不……”她眼神空洞而无措,再顾不上其他蜂拥而上的兽人,她被卿层抱着,颓然地跌坐在那本就没有实体的隔阂之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