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调不一的鞋底踩在湿润的地面晕染开一个个涟漪,脚下的雨水越来越浑浊,泛着暗沉的红色,是血。
大片的红色如血河,几条细小的支流导向街道两边的排水沟。
“这么多血迹确实能证明有大量闇徒出现在这里,从血流量来看那些闇徒应该都已经被清除了。银修部长,那些闇徒的状态可以从即时通讯器里确认吗?”蓝色头发的男人瓮声瓮气道,两米的身高撑着一把大伞就像一根高大的电线杆,他的声音从头顶传入银修的耳朵。
银修点头,“可以。这里所有闇徒都已经被死神消灭了,屍体都堆积在原地,但她们离开后就没有画面了,无法推测她们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
高达两米的宫田良看着血水里残破的布料,沉默地点了点头。
三井忧一个人落在最后的巷道口,蹲在街角的排水沟旁,不知道聚精会神地在看些什么。
黑伞扛在肩头,大雨劈劈啪啪地打在伞面震颤,他双臂横架在两个膝盖上,支棱着一头红发,宛如脑门上倒插了一个扫把。
他看了会站起来转身走进右边的街道,蹲在排水沟旁看了看,又窜向左边的街道,蹲在排水沟旁观察了会,两根长指摸了摸下巴站起来往回走。回到银修和凌又禾身边的第一句话就是,“跑了。”
加雅转身看见他,朝他扬了扬尖尖的下巴,猜测地眯起眼睛,“你刚刚跑哪了?又偷懒了?你刚刚说的‘跑了’是什么意思?”
三井忧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没偷懒。我说闇徒们跑了。”
宫田良看过来,“银修部长确认它们已经死了。死了怎么跑?”
三井忧迎着银修和凌又禾的视线耸了耸肩,“我不知道它们是怎么跑的,但它们一定跑了。巷口的线性排水沟口有残留的闇徒的衣服布料,还有小块没掉下去的肉块,通往右侧街道的排水沟口也有,左侧街道我看了是干净的。”
“不会是被人带走了吧?”这话说出来加雅自己都不信,她挠了挠头,“但这么多断臂残肢到底要怎么带走啊?”
没有人回答她。
银修和凌又禾却是默契地转身走向巷口,确认三井忧口中的异常。确实如三井忧所说,通往右侧的街道排水沟有残留痕迹。
她们分别退开,仰头打量周围的建筑。
这里都是多层住宅,建筑高度不低,垂直视野遮挡超过十米,巷道横竖密布,一个转角就能让物体消失於视野。街道环境脏乱,凌又禾在后退中脚跟碰到一个空酒瓶,伴随‘咕噜噜’声,滚到街道另一边。
凌又禾低头看了眼脚下,收回视线,与银修扭头而来的目光交汇,心跳不规律的震动后,各自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这里是一个老旧街区,建筑没有随第七区的重建而推土重造,这片残留建筑基本无人居住,但免不了有些无家可归或者为了逃避犯罪制裁的人躲在这里。
两人观察一遍后走到一起,加雅几人过来与她们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