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叶桑榆做不到,她双手抓着向非晚的衣领摇晃:“你信佛,你应该知道,功过不相抵。”

向非晚眼底明亮的光,有那么一刻,涣散了。

无法聚焦的眼神,不知落在哪,随着叶桑榆摇晃的动作,身体也像是海上孤独的浮萍,再无处栖息。

叶桑榆说:“佛尚且如此,我不是佛。”

向非晚睫羽低垂,覆盖住黑眸,藏起所有的星光。

她撩起眼帘,眼底复又氤氲出熟悉的厌世感,还有漫不经心的随性:“那你想怎么样呢?”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微微颔首道:“也是,我应该换个方式问你。”

向非晚像是疯长的蔓藤,突然爬到她身上,馋住了她。

她被紧紧地抱住,挣扎时,被向非晚捧住脸,逼迫她直视那双黑而深邃的眼睛,那里面有她的倒影,或许有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一丝慌乱,毕竟她第一次这样对向非晚。

向非晚的掌心滚烫,箍着她脸颊的骨头有些疼,她蹙眉不耐烦道:“在我发火之前,放开我!”

这只换来恣意的笑,向非晚趴在她身上,双手固定住她的脸,盯着那双水润的眼睛,气息厚重,压抑道:“别急,我的宝贝,我还没问你呢,不可以急的哦。”

是熟悉的语气,以前向非晚总是宠着她哄着,现在她听出那话里隐含着威慑。

换了以前,她以前肯定放软态度,现在叶桑榆浑身的逆骨,双手握住向非晚的手腕,紧紧地向外掰。

向非晚猩红的眼仰望着她,像是虔诚的教徒,阴郁地笑着说:“我应该问,你和董正廷商量好怎么报复我了吗?”

叶桑榆猛地用力掰开她的双手,抬腿朝着她的兄口踹去。

向非晚向后仰,撞在床上,脑袋撞得咚的一声。

像是不知疼,向非晚迅速起身,重新爬到她身边,抓紧她的双腕,一字一顿道:“需要我告诉你,我的软肋么?”

叶桑榆挣扎,冷声道:“我不需要。”

她挣脱不开,索性整个人向前扑去,用身体将向非晚压倒,双肘拄地,死死地压制住向非晚:“我会靠我自己,夺走你的一切,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向非晚眼底再次焕发出光辉,双眸猩红却很明亮,语气甚至有些兴奋地发抖:“我的宝贝这么厉害的么?”

急促的呼吸缠绕,向非晚的夸奖听起来渗人,她说:“你要是这么说,那我真得很期待了。”

这世界上,疯的人,又何止是她。

向非晚,疯得比她更厉害。

於她而言,这更像是一种挑衅。

曾经柔软的心,在爱与恨之前摇摆,现在天秤渐渐已经明显倾向恨的这一侧。

叶桑榆分神这一瞬,向非晚突然挣脱双手,勾着她的脖子往下拉。

她们几乎零距离,乱而热的呼吸喷薄在肌肤上,一阵阵的热度往上窜,向非晚笑得邪气,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亲爱的宝贝,我必须要提醒你,我没你们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所以你要小心,不要被我反噬掉。”

叶桑榆双手撑地,挺直腰背,拉开几厘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