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眼疾手快,先一步吩咐:“扯条浴巾,放床上,待会我给特助简单清洗下。”
一番忙活,医护人员退下,留下药和体温计。
冬青劝向非晚先检查,但见大领导脸色沉着,她只能转身先去投毛巾。
冬青把毛巾交给向非晚,躲在洗手间投第二条毛巾。
她和叶桑榆建立同盟以后,脑袋像是突然灵光,比如知道现在最好不要打扰向总。
叶桑榆的脸色,从冷白变为潮红。
眼睛红肿,抆拭时大概有点疼,她下意识地往旁边躲。
向非晚放轻动作,从上到下,一寸一寸,爱如珍宝似地轻柔抆拭。
冬青适时递过一条新毛巾替换,再躲到洗手间,她时不时踮着脚歪头往卧室看情况,隐约听到鼻子吸气声,不知是向总还是叶桑榆,好像是在哭。
向非晚将叶桑榆诗透的外套褪下,本人不是很配合,手无力地推搡。
她在叶桑榆耳边低声哄道:“小叶,是我,我是晚晚,衣服诗透了,脱掉才舒服。”
她一遍遍重复自己是谁,叶桑榆慢慢放弃抵抗,手落在她的腕子上,只有偶尔不舒服,才会轻轻抓挠她一下,像是猫儿。
抆好的位置用毛巾盖好,换条毛巾抆小腹,再往下……向非晚看见她身上一条条红道子,显然是打斗时留下来的。
她心疼地又酸了眼眶,吸吸鼻子喃喃道:“小叶,我的小叶。”
一方面是对叶桑榆的心疼,另一面必然是无尽的恨,她边抆拭修长的腿,边喃喃道:“你放心,小叶,你往日所受的,他日必将有人代偿,这世间是有因果报应的。”
此刻,面对一片赤诚的叶桑榆,向非晚只有疼惜,再无其他。
抆到哪里疼了,叶桑榆本就发抖的身体,会抖得更加厉害,像是不受控制的抽搐,向非晚抆到脚踝被踹了一脚。
她毫无防备,体力不支,咣当一声倒地。
冬青吓了一跳,连忙冲进来,特意低着头,怕看不到不该看见的。
向非晚摆手,让她出去,她只能留下那条新毛巾又出去。
这次向非晚轻柔地安抚,再慢慢抆,叶桑榆的身体抖动像是累过度不受控制,牙齿碰撞会咯吱吱的响。
眼看着叶桑榆皱起眉头,试图抓点什么,她靠过去轻轻抱住。
温暖的怀抱,向非晚用尽全力回抱,叶桑榆的身体宛如浮萍,这一刻总算是被什么勾住,她只觉得很熟悉,很安心,所以便紧紧贴着那块浮木。
哆嗦的人,像是受惊的小动物,有时会发出低低的呜咽。
向非晚抱着她,轻抚她的后背,一直低低地说着什么哄人的话,冬青离得远听不见,她恨不能代劳,但又确实没那个能耐。
两人平常怎么斗得凶,一旦迷糊恢复到本性状态,像是一块吸铁石,紧紧贴着彼此,也只渴望彼此。
冬青站在门口,看不见,但听得见。
叶桑榆做梦,叶桑榆呓语,叶桑榆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