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脏狂跳,头昏目眩,呼吸急促,整个人一阵阵的发冷,身体也开始发抖。

向非晚抱住她靠在肩膀上,手抚着后背,轻而缓地一下一下抚顺她的气息:“跟着我的手,深呼吸,慢慢的,慢慢来。”

手向上,吸气;手向下,呼气。

一呼一吸间,她战栗的身体,从抽搐紧绷的状态渐渐舒缓。

她数次体验濒死感,这是第一次有人在身边安慰。

偏偏这人是向非晚,温暖馨香的怀抱,是她骨子里喜欢的。

所以身体本能地从中汲取到安定,尤其身体抖到不能控制,向非晚也没放开接近抽搐的她。

那种虚无抽离的漂浮状态,被紧致的怀抱所打破,叶桑榆也是头一次感受到,灵魂被赋予重量,沉甸甸的,很踏实的感觉。

身后的抚摸愈发真切,说明她又熬过去了。

不可否认,有向非晚在,比她一个人硬撑好太多。

只是她们今天发生诸多事,让叶桑榆再次处於不上不下的位置。

她恨不能直接装死搪塞过去,向非晚这时候主动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怕是惊扰到她一般:“你先躺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正好,叶桑榆索性躺下假寐。

向非晚端水回来,人已经缩进被子里,隆起一个小包,一动不动。

她放下水,声音依旧很轻:“桑榆,我把水放桌边了,你渴了就喝点,我就在外面,别担心。”

被子里闷热,向非晚的声音听起来也闷闷的。

呼吸间的热气,让她出了汗,眼眶也湿热起来。

向非晚扯开被子,替她留出一个洞口,喃喃道:“闷在被子里,呼吸不舒服的,我这就出去了。”

叶桑榆听着动静,人还在床边忙活什么,隐约有动静。

“我把纸巾和水都放在桌边,手机也放在桌上了。”向非晚似乎蹲下来了,声音与床的高度相似。

她轻声说:“桑榆,你刚才的感觉,我大概知道,平常看起来像是正常人,但难受时会有濒死感,也可以说是一种情绪上的疾病引起的躯体症状,这时候一般医生介入比较好。”

向非晚最终的转向,提起华信集团心理谘询室的孙思思,建议她有时间可以去聊聊天。

“我很希望能成为你的倾听者,但我知道你不愿,那就换个倾诉对象,能让你肆无忌惮,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向非晚深呼吸,最后叹了口气,“就是千万别压着,全部说出来,对你的身体才好。”

叶桑榆顺着向非晚支起的小洞,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但脸上潮热,发丝贴在脸上不舒服。

向非晚还没走的意思,继续说:“做人太善良,过於重感情,就是会这样,我以前跟你分享过毛姆的话,‘心软和不好意思,只会杀死自己。理性的薄情和无情,才是生存利器’,这话是真的,我希望你做个自私冷血的人,只为你自己而活,所以让你不快乐的,你都可以抹杀掉……”

她声音低下去,拉长音儿,坚定地说出最后一句:“那其中包括给你带来不幸的我。”

脚步声向着门口,之后是轻轻的关门声,叶桑榆缩在被子里,透过窄小的洞口呼吸。

很累,很难,却又只能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