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榆下了车,向非晚正在揉眼睛,她歪头看了眼:“怎么了?”

向非晚揉揉眼,可怜道:“迷眼睛了,你给我吹吹。”

“别动。”她小心翼翼剥开轻薄的眼帘,颤抖的睫毛碰到指尖,有点养,“没什么东西啊。”

叶桑榆的语气里有费解,不过还是朝着她眼睛吹了吹,向非晚眨眨眼,泪水滑落更多。

“你这样,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叶桑榆无奈道,“难受就回去吧。”

“不要。”向非晚往校门口走。

这会儿学生端午放假,按理说不允许外人进入。

叶桑榆去的路上已经做好放弃的准备,但保安大叔看了向非晚,露出笑来:“您来了啊。”

她们很顺利地进来,叶桑榆有点蒙,绕到学校的荣誉榜,赫然看见第一个名字是向非晚。

从她们认识时起,向非晚每年都会固定向学校捐款,用以维修校园和体育设施,以及新增一座图书馆。

她回眸时,向非晚正蹲在树下低头看什么,她走过去,见向非晚正在捡树叶,举起来对着太阳照了照:“脉络不清晰,不好看。”

成熟的人,有时候也会幼稚。

就像向非晚,连续捡了很多片叶子,都不满意。

叶桑榆捡起一片递过去,她有模有样地照了照,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好。”

她们之后又去了初中和高中,无一例外的,向非晚都捐了款。

叶桑榆现在才知道,高中新建的羽毛球馆,也是向非晚捐的,她站再羽毛馆前,终於忍不住问:“你当时都在想什么呢?”

向非晚背着手,站在她旁边,望着红砖墙,笑着说:“这样就不用受天气的影响,你想玩就能玩。”

叶桑榆忽然就想起来了,她体育课选的羽毛球,但是冬冷夏热,春秋大风,一年四季没几天能玩的,所以跟向非晚念叨过。

即便过去那么久,她还是会在某个瞬间,感受到向非晚浓烈的爱。

就像这次校园行,又有意外的新发现,她幽幽道:“我就玩了不到一年。”

“一天也值得。”向非晚拉着她的手,指着旁边的树林,说:“再帮我挑一片漂亮的叶子吧。”

她们从校园出来,已经是傍晚。

她们站在熙攘热闹的街头,最后一次看向空荡荡的操场,她们曾在那里手牵手,走了一圈又一圈。

那时她叫向非晚姐姐,所有人都羡慕她有个漂亮矜贵的姐姐,她心底生出自豪,像是向非晚属於她私人所有。

落日余晖,透过楼宇缝隙铺满她们的后背。

向非晚看见红砖墙上的倒影,她无声地从兜里摸出手机,略微歪头,仿佛是倚在叶桑榆的肩膀。

之后,她又悄悄伸出手,横在叶桑榆后背,手心微蜷,影子看起来是她在揽着叶桑榆。

向非晚正拍照,叶桑榆轻轻叹口气,说:“走吧。”

晚上,她们在外面吃饭。

叶桑榆说请客:“想吃什么?”

“嗯……”向非晚想了想,“吃麻辣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