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免后患,所以撤销人,写的是叶桑榆的名字,负责人表示:“按理说,确实只有本人才能取消。”
按理说……又TM是按理说!
叶桑榆心里火烧火燎,她压着怒火,画面切换到父母签字的画面。
那时办公的地方还是在破旧的小房间,地板是掉了漆的红,整个房间被灯光一照血淋淋的。
久违地见到父母,叶桑榆强忍的泪水滑落,冬青悄悄塞纸巾给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
冬青第一次见她的父母,父亲眉目俊朗,五官深刻立体,有混血的气质;母亲打扮时尚,烫着大波浪,涂了艳丽的红指甲。
再看叶桑榆的长相,都没随他们,她很有东方人的气韵,随处一站,落落大方,带着传统复古的干净美。
叶桑榆抹着眼泪,最爱她的父母仅用了几分锺,谈笑风生中,就帮她签订了器官捐赠。
为什么呢?叶桑榆从大楼里出来,冬青偷偷打量一眼,小声说:“可能是他们觉得这很有意义吧……”后面跟了一句,“虽然我不理解。”
确实没人会理解,亲生父母,得有多“无私”的爱,才会在孩子未成年就签订器官捐赠的?
叶桑榆坐在车里,情绪尚未平复,呼吸有些急促。
冬青连忙给她一瓶水:“喝口水,平复下。”
叶桑榆回到单位,已经是下午,她坐在办公室里出神地分析,分析父母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没有结论。
时隔许久,再次看到父母的影像,像是他们还活着,难掩激动,但想到他们已经离世,又是心口闷痛。
再看他们云淡风轻地把自己的器官都给捐了,而且放在优质捐赠名单……她点进微信,想发语音质问,但一张嘴眼泪先掉下来。
为什么啊?向非晚一个外人,为了撤销那份捐赠协议都下跪了,父母不是很爱她吗?
傍晚,董正廷打来电话,约她吃饭,顺便面谈一些事。
她本不想去,董正廷强调与向非晚有关,她收拾东西,一推门,向非晚也从隔壁出来:“哎呀,真巧。”
她扫了一眼窍瘦的脚踝,裙下的小腿线条紧绷漂亮,视线最后落在膝盖,一想到下跪的画面,她心口顿时疼得厉害。
“怎么了?”向非晚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不喜欢?”
她憋着那口气,红了眼别过头继续往前走。
向非晚跟在她身后,稀松平常的语气:“你不喜欢,我就不穿了。”
“我不喜欢的多了。”她脑子里都是向非晚红了眼下跪的模样,像是谁在拿刀子割她的肌肤,不致命,但很疼。
她视若神明的人,给别人下跪,又气又疼又暴躁,满腔的情绪挤成一团,最后满溢从眼角往下滑。
“那我都改。”向非晚扳住她的肩膀,她怕暴露掉落的眼泪,深吸口气,冷声道:“不许跟着我,等我走了你再走。”
向非晚跟了一步,她恼火地叫她:“向非晚!”
“好,你走。”向非晚站在原地,望着高挑的身影疾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