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比木蓝高,这会儿都乖得不行,默默爬上床。
叶桑榆靠在床头,笑出声来:“还得我们木蓝,你不会姓花吧,就是那个替父从军的花木兰。”
“还有你,”木蓝连她也不放过,“你能不能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第一位?没那技术也敢进水。”
叶桑榆翻身扭头,哼唧了一句好凶。
“都睡觉。”木蓝开了个洗手间的灯,大灯关上。
余惊未了,躺下的人各怀心事,谁都睡不着。
短暂的寂静过后,叶桑榆先开了口:“今天都没出事,真是老天保佑。”
“可不是么?”木蓝心有余悸,“我简直被你们吓死。”
“都是我不好。”半夏低声道歉。
“哼。”木蓝哼了一声,叶桑榆接话道:“别这样说,半夏,我懂你,实不相瞒,你做了我不敢做的事。”
“啥?”木蓝从椅子上弹起来,“叶桑榆!”
“说没想过是假的,但是向非晚给我留了念想,我还是想撑一撑,”叶桑榆建议半夏也找个念想,“有了念想,最难的时候就能撑过来。”
半夏试图找过生机,但都以失败告终。
“我总想着以后多陪陪她。”半夏哽咽道,“谁知道她这么急,都不等我。”
“陪她的方式很多种,”叶桑榆能理解她的无力感,她何尝不想和向非晚天长地久,但现实残酷,“你不能用最极端的方式,比如说,你可以去陵园工作,每天都去看看冬青,和她聊聊天,我相信她都知道的。”
半夏嗯了一声,叶桑榆说的方法,她确实没想到。
“你说得对。”半夏燃起一丝希望,“比起放音乐给她,不如我每天都在她身边。”
“你有任何情绪,都可以和我们说嘛,”木蓝声音有些颤抖,她其实忍了很久,眼泪又无声地往下掉,“你怎么可以突然就抛弃我们?你不知道我和老大,就只有你这个家人了吗?我那些奇葩亲戚欺负我,谁来帮我?”
家人,这个词,在半夏的心弦上跳了下。
“你忘了咱们三当初义结金兰时,你怎么说的了?”木蓝偷偷抹眼泪,但哭腔还是出卖了她,她索性坐起身,也不藏着掖着,抽泣道:“我们说过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半夏当时还不知道自己有个妹妹,所以她的命,并不在意。
只是后来有了牵挂,同样都是早早被抛弃,有个笨蛋却善良到骨子里,总是感情用事。
半夏总担心冬青会吃亏,所以恳求向非晚,把冬青放在她身边,万一犯了错,自己愿意代为受罚。
有那么个人牵肠挂肚,有时还要骂几句傻蛋不省心,但这是幸福的抱怨,她内心不知多庆幸,她还有个妹妹,她不是一个人。
“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遇见了你们。”木蓝突然说出这句话,与半夏内心的庆幸一模一样,她深吸口气,稳了稳情绪:“嗯,对不起,我第一次失去亲人,不知道该怎么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