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榆微微侧头,指了指小巧的耳朵,问:“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向非晚不回答,明亮的眼睛,瞬也不瞬盯着她。

“我不会手语,手机也坏了。”叶桑榆叹口气,“我尽量表达清楚一点。”

接下来,叶桑榆像是在表演的小动物,手忙脚乱地表达她没有恶意,最重要的,是要告诉向非晚,她们曾经的过去……

这是一个说来话长的话题,叶桑榆尽量长话短说。

从初见,到重逢谈恋爱,再到向非晚把自己送进监狱,怕向非晚不懂,她拿了根小棍,扒拉开枯草,用力画了个监狱,用手指了指自己,把自己也画进监狱里,而向非晚站在监狱外,表情冷漠。

之后,她出狱,她们别扭着,但也照顾着对方。

叶桑榆发现画画比说更管用,她边说边画,简笔画倒也快,高个子的代表向非晚,矮个子代表自己。

她画自己打向非晚,画向非晚抱她。

她画自己舀向非晚,画向非晚琴她。

她画伤害自己,画向非晚割伤自己,再画向非晚落泪。

向非晚没动,但歪着脑袋,认真地看,有时还用一种睿智的眼神看她,好像她是智障……

“原本我们已经走出过去,一起走向未来了,但是你的任务,”叶桑榆画窗台,画向非晚站在窗台上,又画她从窗台上跳下来,“我呢,在直升飞机上,你推我上去,我被人打了好几针药剂,迷糊过去了,我们就彻底分开了。”

之后叶桑榆画她的葬礼,画自己每天都哭。

画她们的心都碎了,画她们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再到她画了一个和尚算卦的样子,说向非晚在岛上。

她又是如何找到山洞,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带她回家。

叶桑榆一口气画完,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向非晚慢慢凑到她跟前,从树叶裙上揪下一片树叶,给她抆眼泪。

叶桑榆猛地抱住她,她身体僵硬,眉头蹙着,呼吸厚重得像是要发火的野兽。

“我爱你,向非晚。”叶桑榆哭着跟她道歉,“对不起,那么久以来,一直折磨你,你的苦心,我都没有好好的理解。”

她不是为自己开脱,那时的叶桑榆体会到的,确实是抛弃和绝望,她哭着说:“我不是恨你,我只是,我只是想说,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能那样对我,我不怀疑你的爱,但是你不能不要我,你不要我,我会死的。”

叶桑榆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说到最后,近似胡言乱语。

向非晚始终皱着眉头,僵硬的手曾经轻轻抬起过,最终僵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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